他强忍痛意,满脸不悦:“你不妨一次把话说明白,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做?”
“古有廉颇误会蔺相如,遂负荆请罪。我以为,夫君的雅量,当不输于廉颇。”
谢绍航顿时就怒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请罪?”
“夫君错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恰恰最适合去负荆请罪。”
谢绍航刚要发火,可把崔姝言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崔姝言的用意。
说到底,这件事闹到了早朝上去,终究是闹大了。
既然闹大了,这件事马上就会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要想盖住这件事,唯有造出更大的话题。
试想,有什么能比他被人抬着,招摇过市,亲自去大理寺请罪来得更为轰动?
只要他这么做了,一来会向世人摆明谢家对这件事的态度,二来,则可以累积好名声,对他一个月后的科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即使是饱读诗书的谢绍航,也不得不承认,崔姝言的这个法子,当真是高明。
这让他不禁高看了崔姝言一眼:“往日里,倒是没见你这么能说。”
崔姝言神色淡然:“往日夫君对我不喜,我心生胆怯,自然不敢多言。如今你我已经圆房,夫妻一体,我心里对你,自己也就没那么怕了。”
听到圆房二字,谢绍航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点点头:“日后你若是有什么高招,只管说出来。你的见解很不错。那么,依你之见,什么时候去最合适?”
崔姝言看了一眼谢绍航的伤势:“要论最合适,无疑是现在。”
谢绍航点点头,没错,最合适的时候,就是现在。
现在他刚刚被杖责过,身上皮开肉绽,但凡是被人看到,谁不说他一句可怜。
之后他再坦白是受了林家的蒙蔽,如此一来,他受了蒙蔽本就情有可原,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愿意受罚,形象无疑会更加高大伟岸。
看着此刻沾沾自喜的谢绍航,崔姝言心底划过一丝鄙夷:谢绍航啊谢绍航,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为你筹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