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不过他到底是否真的信任我,还有待商榷。”李晔微微一笑,又回到了座位上,“荀羡今日在城门前与方令舟交锋,想来也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会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也会推波助澜。”
“看来,李县令已经胸有成竹了。”那人笑道。
李晔端起茶杯,轻轻转动着杯身:“棋局已经开了十数年,如今已有一方棋子入局,胜负,只看谁技高一筹了。”
很明显,李晔口中的棋子,无疑就是方令舟。而方令舟在入局的同时,也在下着自己的这盘棋。
数日之内,北豫之地风云突变。
狮子岭的山匪,一旦遇上方令舟的兵马,便会毫不犹豫的撤退。休整个一两日,就转而继续侵犯其他城池。每每遇见村庄,就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生灵涂,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而方令舟的兵马,总能及时出现在每一个受害的城池。他以保护百姓为名,派遣兵马进驻,名义上是协助当地城防军抵御山匪,实则是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些城池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军队所到之地,城防军纷纷退让,方令舟的势力,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悄然铺开。
与此同时,邯城皇宫内的气氛也不甚轻松,北豫的局势如同一团乱麻,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昭阳宫。
永昌殿金碧辉煌,香气缭绕。大殿中央,九龙盘旋的玉柱直冲穹顶,龙口衔珠,珠光宝气,映照着每位朝臣的面孔。
殿上,皇帝刘闵高坐龙椅,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每一位臣子。而他的案前,摆放着方令舟的奏折,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急迫和严峻,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异常凝重
“诸位爱卿,方令舟的奏折,你们也看过了。”刘闵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说吧,有何良策?”
门下省左谏议大夫王增怀率先出列,他身材修长,虽已年近五旬,却还是面如冠玉,声音清朗:“陛下,北豫局势危急,若不及时平定,恐将动摇国本。臣以为,应立即下拨钱粮,增兵北豫,助方将军早日平定匪患。”
“增援?他方令舟手握重兵,连一群山匪都对付不了,还要朝廷增援?”户部左侍郎宋绍康冷哼一声,“王大夫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朝廷出兵出粮,殊不知国库早已空虚,哪来的钱粮予他?”
“宋侍郎,国库当真空虚吗?”淡淡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