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外边进贡来的虾却是活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让它活着送进来的,总之数量不多,到了以后迅速被送进了膳房,然后按着身份高低分了下去,让大家都能尝尝鲜。
不过也就仅此一次了,这种送法太耗费人力物力,于是和著名的鲥鱼一样,被皇上下令停了。
攸宁这次没分到,眼看着下次也没了,好在这两天她跟着伴驾,于是厚着脸皮蹭了皇上两顿饭。
为了表示自己不白蹭饭,她还献上了一道干锅大虾的做法。
——宫里的厨子显然没怎么做过海鲜,做出来的味道也很一般。
按着干锅大虾的法子做出来的虾味道确实很好,连皇上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吃上还真研究出来了点门道。
奈何皇上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干锅大虾虽美味,口味却过重了些,这种辛辣之物偶尔尝鲜也就罢了,天天这么吃身体哪受得了。
尤其是近几日,他也了解过瑚氏平日里的吃食,她尤好煎炸炒的菜品,最不爱的就是膳房一贯做的炖菜,这才经常拿着银钱去膳房另外点菜。
他虽爱她这自在的模样,却也不能看着她这么无拘无束下去,
于是坚决拒绝,决定晚上吃鲜虾丸子。膳房倒是还有剩的,可以给她冻起来,几日后想吃什么再做。
随后看着她趴在自己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哀求的样子,皇帝喉头微动。
傍晚,用过膳,皇上叫人在炕桌上摆了笔墨,然后盯着攸宁写字。
倒不是别的,是皇上后面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爱吃这些甜的,于是攸宁打算把做蛋糕的法子写下来,交给两宫的膳房。
之所以自己写,是因为她最近天天练字,感觉有点进步,就想让人帮着看看。
皇上看完她写的字,挑了两个勉强夸说“端正”,至于其他的,还有待练习。
攸宁丝毫没被打击到,她看着纸张,觉得自己其实很有进步,起码现在每个笔画都很有样子了,之后慢慢练习就行。
皇帝看着她这副万事不挂心,只顾着自己乐的样子,就觉得她好惹人爱,连带着自己心里好像也轻松了。
心中一动,他就着围着她的姿势,俯下身握住她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描画起来。
身后靠着一堵温热的胸膛,耳边则是低哑醇厚的男声,似乎整个人都被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攸宁干脆卸了力道,顺着他的动作,任由笔尖在纸张上肆意游走。
除却那些事之外,倒是她少有的和皇上距离这么近的时刻。
她心里虽然不适应,却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发展,男女间的情感可以起于任何东西,最后却还要实打实地落在情意上面。
不是以色侍人不好,也别说这样不能长久,而是总有腻味的一天,无论那一天何时到来,她都希望还会有另一种情感代替。
而眼前的这位皇上,中年以后仍然能够与后来的四妃保持不错的关系,显然亦是深谙此道。
单从这方面来说,她倒是还有些庆幸遇到的是这样一个有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