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锦看着爹,把香火烧得满屋子跟烟筒似的,冬天又没法放,怕冷。再说也不敢开门,只好偷偷把布弄点水,放到嘴边。但还是觉得呛得连续几夜无法入睡。
直到一个月后的清晨,铺锦听到爹和娘说:“这头都快磕破了,连续磕头磕了大半个月,可是还没反应。香火的意思,就是不答应。我还得继续磕头求。”
那天,铺锦趁爹有事出去,铺锦一个人急忙偷偷地来到了佛堂,上了一柱香。
“佛菩萨,您就答应我爹吧?要不整夜不停地烧,烟呛得好长时间,让人无法入睡,这样也可了了爹和娘的心病,要不可咋办?爹和娘的意思,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铺锦说后,急忙磕完头离开。
躺在床上的翠兰,好似闻到了香味。
“铺锦,你是不上香了?”翠兰喊着说。
“没有!”铺锦吓得慌慌张张地说。
“我说你爹求不好使,原来你想吃独食啊?别看我干活生病,打你的劲还是有,拿树条去,要不你爹回来,让你爹打你?”翠兰躺在床上说。
铺锦去了柴火堆,拿了一个小树条,递给娘。铺锦捂着脸,让娘打。
“没想到,你心这么恶毒?打死你都不解恨?”翠兰边说边打。
铺锦忍不住,逃走了,摸着手上的伤。因为打哪都得用手挡。无奈,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那天晚上,铺锦没敢进屋,偷在外面。
叶光又像往常一样回家,像往常一样继续上香,磕头。可这柱香火点后,叶光起身高兴地跟翠兰说:“答应啦,答应啦\u0027!是儿子,这香火变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感动苍天,我要有儿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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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叶光从此再没上香。翠兰也忘了告铺锦的状。铺锦又偷偷地,在夜里回家。
数个月后,铺锦的弟弟出生啦!母亲翠兰的身体比以往更加虚弱。而这个孩子出生,只是各个关节前后左右都能回弯。
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叶光又继续磕头烧香,求保佑儿子病好。这样一来,在私塾的叶光回来,也没时间照顾儿子。他们便把目光,又都放在了铺锦身上。
那天晚上,叶光对铺锦说:“你看看,你母亲生你弟弟把银子都花光啦,我拿什么给你读书啊?”
沉默的铺锦,心里明白,家里有没有银子,自己清楚,那只不过是个借口。父亲说完话,她没有抬头看爹,扭头望向窗外。爹爹的心思,非要那么说如何?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能随缘。
尽管父亲那么说,尽管忙得两头挣命,但那么爱读书的铺锦,还是在想:“坚持一天算一天,能敢到哪算到哪,哪天父亲扯脖领再说吧?”
无言的她,在无声中抵抗命运!可命运怎会可怜她的心思。
终于有一天,铺锦回到家,各种堆过来的活,要忙到深夜,还要承受父母的责骂!那一天,她终于因没有银子,被学堂拒之在门外。
那扇门里,是别人的天堂,也许命运安排她不配拥有。那天她彻底的放下心,回家照顾弟弟。稍有空闲,还会偷偷的拿起书看。
“哪玩意能顶饭吃啊?去弄菜地里的草,弄完回来做饭。从今以后,别抽丧个苦瓜脸。一心不能二用,给谁看呢?别瞅我,马骝干活。”翠兰说着,把书打掉在地上。
“家里的衣服洗了,饭做好了,草弄过了?”铺锦实话实说。
“还敢顶嘴?那活天天找,天天有,你就是偷懒,一天比一天大了,什么活计都不会儿,到时候谁敢要?”翠兰说。
铺锦默默的又找了一遍活,直到夜里,听别人睡得香,她无声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出,打湿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