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倒下了。

程立雪轻轻接住她，将她搂在怀里，她垂下眸，望着师父的脸颊，露出了淡淡的笑。

已经无所谓了。即便符华已经不记得程立雪是谁了，可是她还是想着要保护她。

对于程立雪而言，这就足够了。

程立雪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符华，感受着她身上的温热，鼻翼之间除了硝烟，对于程立雪而言，更多的则是从符华身上飘来的熟悉而安心的气息。

小主，

闭上眼睛，有些贪恋地嗅着符华的气息，轻轻搂紧了些许，做着最后的眷恋。

“不，师父。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了。”

程立雪睁开双眼时，嘴角微微扬起。

她将符华抱起，一如之前符华将她抱出拟似炎之律者的火海。

同样的背影，从符华抱着程立雪变成了由程立雪抱着符华。

观众们心中突然一阵酸涩，紧咬着后槽牙，抹了把衣袖，本来就没干多少，现在估计又要濡湿几分。

“主教大人，您好点了吗？请带着师父离开，尽快。”

程立雪将符华交给了奥托，然后，悍然转身。

留给观众的只有一个决绝而坚毅的背影。

奥托抱着符华脱离战场，似有所感，程立雪悄然回眸，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了释然了微笑。

现在连师父也不记得她了，此去一别，或许，便是永别。

“我来拖住第二律者。”

感性的观众已经抹了两把眼泪，尤其是最后程立雪的那一个回眸，直接爆杀。

程立雪会死吗？

十之八九。一想到这个结局，他们就忍不住内心钝痛。他们想起初见程立雪时还怀疑程立雪会不会和那七个逆徒有关系，又是一个逆徒。

愧疚，悲凉，感伤，这些情绪叠加，最终变成了通红的双眼和再一次一点点溢出的泪花。他们极力想要控制，不断告诉自己如果再哭，等走出影厅一个个都红肿着眼睛像什么样子？

可内心的悲戚又岂是轻描淡写就能遏制的。

再看见奥托抱着符华离开的背影，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奥托难辞其咎。

内心的怨愤仿佛蓄势待发的火山。

奥托带着昏迷的符华一路逃出已经存在沦为废墟的巴比伦塔。

符华的羽渡尘消失大半，身体精神也到了极限，而他自己也无法沟通虚空万藏，而在纯白空间发生的一切只在奥托脑海里留下了一个自裁的画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四周还有游荡的崩坏兽，这种局面连奥托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符华继续撤离。

而程立雪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

亚空之矛碎裂长空，自上而下将程立雪钉在大地上。亚空之矛贯穿了程立雪的胸口，将她支在离地几米的半空，鲜血沿着亚空之矛流淌。

程立雪微微颤了颤，她的口鼻中喷出大股鲜血，因为处于半仰面的状态，她口鼻中的鲜血沿着她白皙的脸颊，顺着脖颈不断流淌。

她的精神开始涣散，瞳孔逐渐失焦。

她望着那被云层覆盖的天空，似乎看见了师父的背影。师父悲伤的眼神，温柔的笑意，细心的指导，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

“噗——”

她张了张嘴，眼角似乎有泪。

意识开始空白，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模糊。

“抱歉了，师父……立雪只能陪你到这了。”

她的呢喃无人听闻，随着风消散在这片破碎的雪原上。

一声轻飘飘，充满了遗憾的呢喃，直接破防影厅里所有观众。他们还期待米哈悠可以网开一面，祈祷会不会有天降奇兵救下程立雪，现在看来纯纯是他们想多了。

无比熟悉的米哈悠刀法，威力堪比符华的太虚剑神，无视心理建设，无法躲避，无法防御，直击灵魂。

痛，实在是太痛了。

先是老杨的壮烈“牺牲”震撼人心，动人心魄。再是帕特里克和莎乐美的英勇就义让他们掩面抽泣，现在程立雪这一刀更是直接在他们的心脏和泪腺上都剖了个口子。

尤其是甚至连上仙都忘了她。

这刀子挥起来，谁扛得住？

连前排专业的影评人们都有点扛不住，他们的工作就是看电影，这么多年，看过的电影也不在少数，随着电影的进步和他们观影数量的越来越多。

他们早就已经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原本他们受邀来观看这部第二次崩坏就抱着观看阖家欢乐的动画电影的心态来的，没成想会这么刀，差点给他们干破防了。

他们左顾右盼，偷偷摸摸抹了把有点湿润的眼睛，才开始动笔，描述起关于程立雪的这段剧情。

这一描述就不得了了。既然是影评，那肯定得先深入理解进去角色的思想，这么一理解，一思考，眼泪顿时决堤。

符华的孤独，程立雪的等待，他们的牺牲，他们的燃烧，在回味起程立雪最后的那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