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林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觉得江迎雪在跟他闹别扭,故意跟男人说话让他吃滋味。
他也从车尾挪到了车头,想跟江迎雪说会话,在火车上江迎雪睡了一路,他想聊天都不行。
他屁股还没坐稳,却听秦越道:“你坐这儿我坐哪?车你来赶?”
贺红林让秦越劈头盖脸的一句话闹了红脸,一边挪回原来的位置一边道:“你这同志说话态度怎么这么差。”
秦越心中骂了一句贺红林蠢货,又想到来的时候大队长的嘱托,没有把这人从车板上撇下去。
他上了车,鞭子在空中一挥,前面的黄牛就知道要走了。
江迎雪抱着腿坐在秦越旁边,借着朦胧的夜色看路边的草影从她身边缓缓穿过,正是夏末好时候,草中传来阵阵虫鸣。
黄牛顺着蜿蜒的小路,一步一个脚印朝着石岭村的方向走去,天边渐白,村庄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
微风吹来,夹杂着青草和露水的气味,秦越鼻间却被一缕馨香围绕。
他忍不住侧目,看清了江迎雪的侧颜,柔眉水目,轻点朱唇。秦越听人家说隔壁村嫁进来一个小媳妇俊得跟演电影的演员似的,他虽然没见过,但他敢肯定那人没有江迎雪漂亮。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
不,应该说他想都想象不到。
秦越喉结滑动了一下,用力朝空中挥了一下鞭子,扫清胸口的一团脂粉气。
江迎雪心情激动,偷偷朝旁边秦越的方向瞥了一下,见这人直挺挺坐在牛车上,目光认真地盯着前方,印象里硬朗的面容在熹微的晨光下显得有些柔和,粗粝的大手有力地挥着赶牛鞭,那小鞭子就像抽在江迎雪心上似的,让她的心怦怦跳。
是秦越,是比上辈子还要鲜活张扬的秦越。
这么好的秦越,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了。
石岭村多数都是黄泥房,依山建的错落有致,少数几个砖瓦房尤为显眼。
到了知青所,江迎雪大跌眼镜。
这村里的知青所是一个大院,黄泥垒了一个到江迎雪胸口的院墙,勉强把知青所围了起来,一张大门门缝能塞进去一只手掌,压根没有任何防护作用。
外观如此,想必里面也好不到哪去。
知青所门外站了一个人,远远就望着他们。
“我是这个村的大队长秦红军,你们俩刚来村里,我先跟你们说一下。知青所两个房间,左边男的右边女的,提醒你们一句,寝室不能互串,特别是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