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万物春和,稻田与风都恰到好处,是春和怀念的地方,或许也是能够帮春和长出血肉的地方。
其实春和已经回到了他最初出走的地方,可是稻田早就已经不在,可能已经不在了千百年。
而最初稻田摇摆的地方,成为了城市中繁华的十字路口。
站在十字路口,春和找不到路了,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具备人类的情感。
在春和茫然的时候,安鹤将春和抓走了。
安鹤的出现……就宛若一只撞在枪口上的小鸟,一切都可以怪罪到安鹤的身上。
说实在的,无论是春和还是桃小玖,都不是那种主动怪罪别人的坏人,他们两个只是些许“调皮”,从不主动作恶。
但安鹤一次又一次将矛头对准两人。
许是今晚月色太美,今晚血腥味道太甜蜜。
春和笑咪咪的看着安鹤,继续和安鹤聊天:
“你现在站在的这片土地,就是我当年我被烧成灰烬的土地。”
安鹤猜测道:“你是怨鬼邪祟?”
春和摇了摇食指:
“我身上可不曾背负怨气……”一把红伞而已,并没有那样复杂的感情,能够滋生出怨气,那时的春和只会简单的开心与难过。
春和再次仰头看向自己的伞:
“我从虚无中降生,非人、非鬼、也非妖。
你应该知道陶禧,古灵精怪的少年少女死后对人间依旧好奇,于是化为陶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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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禧来自于人类的情绪,只是他极为小众,又很年轻,聚集的力量很少。
其实啊……我与陶禧类似,你可以将我和陶禧视为一个物种。
人间万念汇聚成神,只是陶禧身上的念力来源很少。
但是我啊……我不一样……”
说着,春和站起,单手执伞,威严尊贵:
“我由人类畏惧汇成,无论人、鬼或是妖,都有畏惧。
就像安鹤现在你站在我的对面,你的畏惧便在供养着我。”
安鹤愣愣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
“春和,你……你在骗我是不是,一定是这样的。
你如果是神明,为什么要攀附谢妄。”
春和冷笑:“我……攀附他?
我是神明,正确来说,也是鬼神。
冥都三座城,有我一座。
谢妄是王,我为什么不能是王?
你当你或者谢妄于我而言,算是什么高贵的东西吗?”
安鹤瞳孔骤缩,他终于清醒:“你是……你是冥都长夜城主。”
春和冷冷回道:“正是在下。”
说话间,春和抬手,下压伞面:
“我有一伞,是我缘由,也是我的武器……
我不擅打斗,但千年来最擅控制人心里的畏惧。
安鹤……你看这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