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玖胳膊垂了下去,他猛的回头,想往回跑。
却被等在门外的战野与金玉拽住。
战野严肃道:“你要做什么?快走,这里人来人往。”
金玉也催促道:“我和战老师不能被人看到。”
桃小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哽咽着,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依旧死命的想要回去,却被战野和金玉死死拽住。
桃小玖终于瘫软在地,捂面哭泣。
而羁押室内,白禾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血液从他左胸一点点渗出,无声无息的染湿黑色大衣。
其实,安鹤跑去哪里无人知道,更没有什么安鹤的长生之术。
有的只是在来羁押室前,白禾拿着匕首。
像砍杀安鹤一般,面无表情的划开了自己的胸膛。
当刀子划开皮肉,他整个人好似释怀一般,格外的轻松。
又能怎么办呢?
也是在这样一个月亮明亮的夜晚,他背着桃小玖走过长廊。
那是他与桃小玖第一次剖心置腹,也是第一次与桃小玖达成约定。
也是从那之后,桃小玖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全然的信任。
白禾垂首,看着掌心染血的晶石,庆幸的笑了笑。
好在桃小玖就这样一个愿望,好在桃小玖想要的东西他有。
……
桃小玖挣脱开战野与金玉,不管不顾的往回跑。
他看着自己小指红线,越来越浅淡,好像要消失一般。
心好像也碎的乱七八糟。
他只知道,手指缠红线,代表着姻缘。
却没人告诉他那红线能将心脏勒的疼痛不已。
更没有人告诉他,长大了会这样难受。
桃小玖终于跑回了刚刚的羁押室。
在红线完全消失之际,一把握住白禾的手。
桃小玖叫白禾,可白禾不应他。
白禾手是冰冷的,空气中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
衣服上的血液也终于沾染在灰色的地面。
桃小玖佝偻着身体,瘫倒在地上,唯有手还紧紧拽着白禾的手。
红线越来越淡。
桃小玖看了看天空月亮,好像真的回不去青要山了。
小桃花不知道要怎样喜欢一个人,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爱。
但是他觉得红线既然把他与白禾连在一起,那便不要断了。
红线渐渐又深刻了起来,上面生长出花朵。
每一朵花都叫枯木逢春,每一朵花都承载着桃小玖的生命力。
桃小玖想,好在白禾不是失了魂魄,自己努努力还有望维持住他的生命。
窗外,千树万树的桃花再次在冬日里绽开,可这次桃花却不属于连城。
这时,战野和金玉也追到了羁押室,大门外谦吾也被惊动,于是折返。
大家看着眼前场景,不由惊愕。
桃小玖与白禾双双瘫在地上,手掌交握。
血腥味弥漫,灰色地板染着血迹。
一片死寂之中却开出桃花朵朵。
还是谦吾最先回神,他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
“叫医生、灵医一起来羁押室,调出白司血型,准备血源。”
语毕,谦吾撸起袖子,战野也撕下自己的衬衫。
谦吾接过布条,蹲下解开白禾扣子,只见衣衫之下,鲜血淋漓,粗糙缝上的皮肉再次绽开。
战野扶住白禾的身体,谦吾动手包扎止血。
偶尔唤一声“桃小玖”。
可桃小玖也不应他。
谦吾置身羁押室,想爆粗口“倒了八辈子血霉”。
什么年代,咋还殉情,多大点事,值得殉情。
……
连城站在窗边,看着开得铺天盖地的桃花,不由怔住。
这桃花好似不要命一般,开到最后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桃花与他同根同源,有同样的气息。
一切都离奇到不可思议。
什么人……怎么会有他的气息,而且……快要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