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出去的,出去之后,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白禾,你这样优秀,这样厉害,人长得也好看……一切都会更好的。”
不应困顿于过去,总应当重启,总应当看看这世界多美好。
还有苏淮,还有苏十肆以及许许多多人。
好似究其一生,都被困在某处,兜兜转转,
那一刻,桃小玖有了强烈想要出去的欲望。
他不能感同身受旁人身上那些深沉的情绪,但是桃小玖晓得自己很快乐,很乐观。
他觉得他要将快乐这么简单的事,教给许多人。
白禾下颌搭在桃小玖的肩膀上,却轻轻笑了,桃小玖真像是一个小傻子。
天真烂漫,一往无前的乐观主义者。
再怎样沉重的生命,桃小玖好似都能千方百计让其开出花来。
然而你看桃小玖,又确实似一朵香香软软的小桃花,连目光都是明媚清澈的很。
小主,
白禾用小指勾住了桃小玖的小指,故作依赖道:
“我都和你进来了,你可一定得带我出去。”
闻言,桃小玖得意了,他用拳头捶了捶自己胸膛,煞有其事道:
“那是肯定的,我会保护你。”
此时此刻,桃小玖有被开心到,他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
可是死门之内,诡谲难测。
他话音一落,便有黑色雾气从他脸颊飞驰而过。
桃小玖吓得全身一抖,他本性毕露,怂到可以,桃小玖飞速抱住白禾胳膊。
白禾将桃小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安慰道:“别怕,我在这。”
桃小玖磕磕巴巴:“不、不怕,那个你听我的,我、我带你出去。”
白禾闷笑,桃小玖啊,真的时刻都想当老大。
……
当桃小玖适应黑暗,适应虚无后,他胆子也大了起来,脑子也逐渐开始活络。
他认真的去感知四周,感知自己的方位。
他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最了解苏十肆的阵,那一定是桃小玖了,是那个从小就被他拴在腰带上的小朋友。
桃小玖伸出手来,指尖飞出片片桃花瓣,桃花瓣飘到某一位置,固定不动,像是路标一样,飘满这虚无之处。
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桃小玖伸手,一把牵住身旁白禾的手。
小手牵大手,桃小玖雄赳赳气昂昂的牵着白禾往前走:“这边,左边,对,迈过去……真乖……”
最后,桃小玖拍了拍白禾的肩膀,昂着下巴好不得意:
“白禾你看你看,我师父的阵,轻轻松松就走过来了。
老苏他还说我再练个几十年也赶不上他呢,他就知道吹牛。”
白禾的实战经验要比桃小玖多上许多,也要敏锐许多,他已经开始微微皱眉:
“等等,你先别急着吹牛,有点不对,我们……”
还未等白禾说完,周遭空间已经开始变换,他与桃小玖之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将两人隔绝在两边。
桃小玖慌张伸手,白禾却已经认清现实,既来之则安之,白禾嘱咐桃小玖:
“你要是能出去一定要先出去,不用找我一起出去。”
裂痕消失之际,空间被划分开来,桃小玖看不到白禾,只能听到白禾余音越来越小。
白禾说:“桃小玖,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了,不要总是哭。”
下一秒,桃小玖独自面对黑暗,他吸着鼻子,想将眼泪憋回去,可还是微微哽咽,桃小玖自言自语:
“可是我又不是人,我就是一棵小树……怎么就不能哭了。我都没有一层楼高……”
桃小玖很想扯着嗓子就嚎,但他知道此刻身边没有任何依靠,这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会听他哭,不会有人帮他。
他身边没有苏十肆,会牵着他的手,陪他从婴儿到青年。
也没有温小柔,扛着大剑站在他的身边,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连城那棵大树,教他作为一棵树要如何破局。
甚至连白禾都没有。
往常他只要哭一哭,装下可怜,总会有人站在他身边的,桃小玖哭的时候一般需要有观众的。
而如今……桃小玖晓得,现在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