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垂眸,“也好,就昭儿现在那副破身子,祖母还真不想将你交到他手中。”
柳岁在心中替景昭辰默默点了排蜡!
柳老夫人顿了顿接着道,“祖母和你祖父活到这岁数,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也不知我们能不能等到活着回京的那一日了,我其实觉得如今的日子挺好,你不要太辛苦!”
老镇国公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的手掌在腿上来回的蹭。
“冯震想将西城这一片全部交给我们,祖父寻思着多种点果树,对了,再养几笼子鸡鸭,恒儿他们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还有,你那两只羊也有地方了。”
柳老夫人突然扬手给了老镇国公后脑勺一巴掌。
“从小就这毛病,怎么老也改不掉!”
柳岁目瞪口呆,定睛一看,祖父的衣裳皱巴,上面一片泥污。
好家伙,原来方才祖父一直在衣裳上擦手呢!
这一巴掌挨得不亏!
老镇国公不好意思挠挠头,脸上难得带上几分羞赧。
“咳咳,岁丫头还在这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那地快被你翻了八百遍,回回提醒,回回不记得洗手!反正以后院子多了,你我分开住,眼不见为净!”
老镇国公垂头,心中却是欢喜的。
他一直怕老妻跟着自己流放来宁安心中郁结,如今瞧她骂起他底气十足的样子,一颗心才终于放回了肚中。
柳老夫人看着柳岁,手指指向老镇国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瞧瞧你祖父是不是还挺高兴?快点修缮出一间屋子,让他自己去住,就是折腾成猪窝我也不管。”
柳岁抿嘴偷乐。
祖父真是愈加像个老顽童。
不过看祖父和祖母相处的模式,她突然又相信爱情了,如果也能和他们一般相携到白头,好像也挺不错。
“你教训的是,我记下了,这不是想着有事做了,一时高兴。”
老镇国公骄傲地挺了挺背脊。
“我们这样在战场上拼杀的粗人,都是一身血两腿泥,哪有时间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