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娃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奶音,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他们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早慧。
只有经历过磨难,才知岁月的艰辛。
在宁安,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自然缺少了怜悯之心,可来自陌生人的恶意却是见多了。
“恒儿,安儿,你们都是打哪看来的这些?”
老镇国公震惊,他们流放至此,一本书也没能带出来,何况宁安城唯一的一所私塾也早就关门大吉了。
柳安指着默不作声的柳岁,“长姐誊抄的书里这么写的,我有好多字不识得,全是长姐教的!”
光线渐渐暗下去,没人看得清柳岁脸上的神情,从前娇气徒有外表的柳岁好像一夜间长大了,如今的她让人心安,让人莫名觉得信服可靠。
老镇国公鼻子有些泛酸,明明艰难的日子,却因为柳岁,让人觉得一切都没那么糟糕,就像黑暗深渊中带给人希望的阳光。
江玉站在门口,将屋中对话听了个仔细,他好几次想抬手叩门,却又想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柳岁开口,声音温和软糯,“我们来宁安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自怨自艾只会让咱们一蹶不振,做买卖有什么丢人的,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作奸犯科,凭自己双手挣来的,才是了不起!”
她看着用油纸糊好的窗格,“恒儿和安儿就是一张白纸,端看咱们教什么,身处何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学会自律,学会独立思考,不要人云亦云,不为入仕,只为能堂堂正正立于人前!别耻没了镇国公府的门楣!”
“柳姑娘,您能出来一下吗?”
江玉恭敬站在门外,头微微垂着。
柳岁掀了棉帘走出来,皱眉看着他。
“又怎么了?他这会该退热了才是。”
江玉再也不敢小瞧她,不为别的,就为她那一句堂堂正正立于人前!
“爷说头晕的厉害,想请您再去瞧瞧。”
柳岁踌躇,“已经到了饭点,总不好让他们饿着肚子。”
江玉扬了扬手中大大的食盒,“府里厨子做的,爷胃口不佳,用不了那么多,若不嫌弃就尝尝。”
柳岁笑着接过,“那就多谢了,你倒是学乖了,看着也不那么招人嫌了!”
江玉,“......”
他把刚才的敬佩收回还来不来得及了?
柳大姑娘字字诛心,压根不管人的死活。
景昭辰斜倚在大迎枕上,一身湖蓝锦衣,黑发如瀑布一般垂落,神色慵懒,一双眸似是有着无穷吸力,只消看一眼,就能让人沦陷。
“唤我来何事?瞧你气色好了不少。”
景昭辰抿唇,脸颊有几许薄红,又纯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