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蛟：“你对此深信不疑？”

乌鸦：“最初并不。因为同村拿到发带的，不止我一个。如果它真的那么贵重，货郎怎会轻易拿出多条呢？我戴着只是因为它漂亮，顺便图个吉利。

何蛟：“那其他人是怎么看的？她们试过吗？”

“有一人试过。她男人打她打得太厉害，她实在求助无门，就割开发带，许下了不再被他殴打的愿望。然后……她男人出门跌了一跤，就此瘫了。

“她庆幸又害怕，希望其他戴梅花发带的人能保守秘密。我们当然也不愿惹祸上身，但她还是……”

何蛟追问：“还是怎么了？”

“她的小叔子趁哥哥卧床，三天两头对她动手动脚，她男人气绝身亡后，对方侵吞了哥哥的家产，同时也占有了她。即便如此，大家还认为是她勾引在先，看自己男人瘫了，就想找新的靠山。”

乌鸦仰起头，像是人长出一口气一般。

何蛟凝视了它一会儿，随后道：“现在的山寨，只有那六个姑娘吗？”

“长期住着的，确实就那六人。”

何蛟：“其他人呢？你复仇那日，单单是被绑起来的就有十几个，她们都去哪儿了？”

“大多回到村中，开启了第二轮的报复。”

何蛟：“还有呢？”

“或伤或病，虽然用了药，但还是不幸身故了。”

听到这里，何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多谢你的说明和款待。”

她推开门走出去，十九果然还在外头，正靠在墙上打瞌睡。

何蛟轻声把人叫醒：“你们死去的姐妹葬在何处？我想去祭拜一下。”

十九不疑有他，一边点头一边打哈欠给她引路，最后两人还是来到了那块菜畦边上。

“她们怕自己的病过给其他姑娘，都选择火葬后埋到山里，但考虑到日后祭拜方便，我们就将她们的骨灰埋到一处，用木头搭了个小小的供桌放这儿。”

何蛟点点头，象征性地拿出一些食物放到了供桌上。

与此同时，无数发丝在衣袍遮掩下，钻入土壤四散开来。

何蛟默默念起了往生咒。

“愿你们安息。”

良久，她站起身，发丝早已被尽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