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染听完:“然后呢?”
“然后?”何蛟不太明白他问的是啥,“然后该杀谁杀谁呗……”
何不染:“是杀动手的喽啰,还是始作俑者?”
何蛟:“动手者必然要杀,至于始作俑者,伺机而动就是。”
何不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被人通缉,为了活命,你余生大部分时间都要活在犄角旮旯里。”
“也不见得吧?外头那么乱,他们仙门中人有这个胆量四处追人吗?”
何不染摇摇头,嗓音单寒:“你知道一个门派有多少人?像献天门这样的世家,每年祭天大典时调动的弟子,就不下两百人。靠你和小针,能够刺杀门派的长老高功么?
“献天城不比乡野小镇,你去过那里,应知每个时辰都有人巡逻,那些长老高功之流,身边更是有仆从弟子跟随,要杀一人全身而退是困难重重。”
何蛟却有别的看法:“再精心防备,也有放松和疏忽的时候。比如羡珠楼那些客人,几杯黄汤灌进肚,抱着美人就往榻上去了,难道还让仆从徒弟在旁观看不成?”
何不染似乎是痛得狠了,动了动身体,过了会儿才道:
“你做事有决心,这是不错。可你已被追杀,说明对方已有所提防。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若当场捉住你,折磨你,或者直接杀了你,你又该如何?”
何蛟想了想:“你说得不错,我应该先找点毒药或炸药来,若我失败,必拉他们一道灰飞烟灭。”
她谈及生死,语气依旧轻快,好像在做无本买卖一样。
何不染两眼半眯,似幽怨又似质问:“那我呢?你就管小针的仇,也不管你死了我伤不伤心?”
何蛟被他盯得后背发毛,同时又有点高兴,赶紧摆手解释:
“没有,我管,我当然管。那就是个假设,你刚才说让我先不考虑你,我才那么回答的。”
何不染寂寥地一挑唇角:“你最好是。”
“我又不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杀的,我跟小针自然不遗余力去杀,一时杀不了的,我肯定先一步劝她审时度势啊。”
何不染没回答,反倒是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你最近不是急着变强么?除了学法术,做参谋,还有惦记我的琉璃火,你就没别的想法了?”
“有啊,我还想建房开荒,弄个自己的安全屋,做个粮食储备仓。”
何蛟当然是有认真想过。
她打听过店里的消费,那真叫一个贵。
楼下那些人,付个百八十两银子,吃到嘴的也就是一条拟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