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下的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到接近酉时才肯停歇,乌云渐渐散去,长空中被撕开一道口子,阳光从中倾泻下来,雨后开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有人从院外踏来,脚步迈得轻快,一到廊下就忍不住喊道:“世子妃,奴婢回来了!”

尚听礼从屋里出来。

她瞧见甘棠一脸喜意,轻笑着扬扬眉:“如何?”

尚听礼昨日思来想去,还是将飞鸾喊了回来,吩咐飞鸾将那纸条射到了余兰兮的面前,以此为诱因,将余兰兮引到了西街仓颐胡同那间小院去,好让余兰兮“抓个正着”。

那纸条上的字并非是她所作,说来也巧,昨日那个时候杜衡替柯信回来跑一趟,同她说不必等他晚膳,她表示知晓了,顺便也让杜衡替她写下了那张纸条。

她自认挺了解余兰兮的,利用的便是余兰兮的好奇心,她不信余兰兮捡到纸条会忍得住不前往。

而甘棠向来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从飞鸾出发去放纸条开始,甘棠便一直嚷嚷着要亲眼见证一番,等飞鸾回来,甘棠便围着她口口声声央求,飞鸾实在无奈便答应下来。

于是有了眼下这一幕。

尚听礼这会儿问的,自然也是这场闹剧的结果如何。燃文

甘棠捂嘴偷笑一下,先是夸了飞鸾一番:“您同芳芷是不晓得,飞鸾可厉害了!看戏才到一半,天公便不作美,哪知飞鸾早有准备,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伞!我同她撑着伞看完了戏。”

一时间,齐刷刷几双眼睛一同向她望来,飞鸾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别处。

飞鸾道:“咳,暗卫嘛,做任务时总不可能时时晴天。”

尚听礼点点头:“哦——”

飞鸾不再做声。

又听甘棠继续道:“您且听奴婢说,那汲将军是个不知羞的!学些甚么白日……”她的声音低下来:“宣淫……同那名印姑娘……哎呀,羞死人了!”她讲到此处没好意思说了。

芳芷听着她说,也不由得一脸通红。

倒是尚听礼听得津津有味,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捂住耳朵不去听呢。”

甘棠跺跺脚:“世子妃。”

尚听礼笑了一声:“你且继续说。”

“噗嗤。”本是被逗趣有些羞恼,想到些什么,甘棠一下子又是笑开来,她道:“那男子也是放得开,急得连门也不记得遮掩一下。兰兮小姐从密道里上来便听到了动静,这一看还得了?嚯,里头是打起羞人的架来了!”

飞鸾是带着她到屋顶上看的戏,否则她一开始也不会夸奖飞鸾厉害了。

正是戏到好处,天下起雨来,飞鸾拿出伞来,她们二人才得以好好看完整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