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呆子鼓起劲,跟到行者一起驾起狂风,踩起云雾,跳到高山上,一哈儿就到洞口了,早就看到洞门关得紧紧嘞,周围一个人都没得。行者上前,拿起铁棒,大声吼道:“妖怪开门!快点出来跟老孙打一架!”洞里头嘞小妖跑去报告,老魔吓得心慌,说:“这几年都说猴儿凶得很,话真嘞不虚传哦!”二老怪在旁边问:“哥哥咋个说嘞?”老魔道:“那个行者早上变小钻风混进来,我们都没认出来。幸好三贤弟认得,把他装到瓶子头。他有本事,钻破瓶儿,还把衣服摄起走了。现在在外头喊起打架,哪个敢跟他打第一仗嘛?”没得一个人答应,又问又没得人回答,都是装起聋子推起哑巴。老魔冒火说:“我们在西方大路上,背个丑名,今天孙行者恁个看不起我们,要是不出去跟他打一架,名声都低了。等我舍了这条老命去跟他打三个回合!三个回合打得赢,唐僧还是我们嘴巴头嘞菜;打不赢,到时候关起门,让他过切算球。”于是就拿披挂穿起,弄归一了,开门往前走。
行者跟八戒在门旁边看,硬是个好怪物:
铁脑壳铜额头戴起宝盔,盔缨飘起好闪光辉。
光辉闪闪眼睛亮如电,亮晃晃嘞两鬓像在飞。
爪子像银尖尖嘞还利,牙齿像锯子密麻麻齐。
身穿金甲没得一丝缝,腰杆上嘞龙绦有玄机。
手拿钢刀明晃晃嘞闪,英雄威武世间好稀奇。
一声吆喝像打雷一样,问“敲门嘞是哪个?”
大圣转过身说:“是你孙老爷齐天大圣。”老魔笑起说:“你是孙行者?大胆嘞泼猴!我又没惹你,你为啥子在嘞儿喊起打架嘛?”行者说:“有风才起浪,没得潮水自然平。你不惹我,我咋个会来找你嘛?就是因为你狐朋狗党,结起一伙,算计要吃我师父,所以我才来嘞儿弄你。”老魔道:“你嘞个雄赳赳嘞样子,在我门前来闹,莫不是想打架哇?”行者说:“对头。”老魔道:“你莫猖狂!我要是喊出妖兵,摆起阵势,摇旗擂鼓,跟你打,显得我是坐家虎,欺负你了。我只跟你一个对一个,不准喊帮手!”行者听到起喊:“猪八戒站过来,看他把老孙咋个样!”那个呆子真嘞就闪到一边。老魔道:“你过来,先跟我当个桩桩,让我使完力气拿光头砍你三刀,就让你唐僧过切;要是遭不住,快点把你唐僧送过来,给我当一顿下饭菜!”行者听到起笑起说:“妖怪,你洞里头要是有纸笔,拿出来,跟你立个合同。从今天起,就砍到明年,我也不得跟你当真!”
那个老魔鼓起威风,丁字步站好,双手举起刀,朝到大圣脑壳顶顶就砍。这个大圣把脑壳往上一抬,只听到“扦叉”一声响,头皮儿红都没红一下。那个老魔大惊说:“这个猴子脑壳好硬哦!”大圣笑起说:“你不晓得,老孙是:
生就铜脑壳铁盖盖,天地乾坤没得二家。
斧头砍锤子敲不得烂,小时候进过老君炉。
四斗星官监到起合适,二十八宿费了功夫。
水泡几道不得遭坏,周围都是硬板子铺。
唐僧还怕不牢固,提前又戴紫金箍。”
老魔道:“猴儿莫要吹壳子!看我这第二刀来,绝对不得饶你性命!”行者说:“看不到有啥子,左右也只是恁个砍嘛。”老魔道:“猴儿,你不晓得这个刀:
金火炉头造出来,神功百炼费煎熬。
刀锋依照三略法,刚强按到六韬搞。
就像苍蝇尾巴样,好比白蟒腰杆翘。
进了山云荡荡嘞飘,下了海浪滔滔闹。
琢磨没得遍数算,煎熬几百遭才好。
深山古洞放起在,上阵才有功劳找。
碰到你这个和尚天灵盖,一刀下去两个瓢!”
大圣笑起说:“这个妖精没得眼力见!把老孙当成个瓢脑壳嗦!要得,你乱砍我就让,喊你再砍一刀看咋个样。”
那个老魔举起刀又砍,大圣把脑壳迎一哈,“乒乓”一声劈成两个半边;大圣就在地上打个滚,变成两个身子。那个妖怪一看到慌了,手按到钢刀。猪八戒远远看到起,笑起说:“老魔好会砍两刀嘞!莫不是变成四个人了哇?”老魔指到行者说:“听说你会使分身法,咋个把这个法儿拿到我面前来用!”大圣说:“啥子叫分身法嘛?”老魔道:“为啥子先砍你一刀你不动,现在砍你一刀,就变成两个人了嘛?”大圣笑起说:“妖怪,你莫害怕。砍你一万刀,还你两万个人!”老魔道:“你这个猴儿,你只会分身,不会收身。你要是有本事收做一个,打我一棍算球。”大圣说:“不准说谎,你要砍三刀,只砍了我两刀;喊我打一棍,要是打了棍半,我就不姓孙!”老魔道:“对头,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