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色邪淫戏唐三藏,性正修持不坏身(1)

却说孙大圣跟猪八戒两个正要使法把那些婆娘些定到起,突然听到起风响的地方,沙僧在那儿闹麻了,孙大圣赶忙回头一看,哎呀,唐僧不在了。孙大圣就说:“是哪个龟儿子把师父抢起走了哦?”沙僧说:“是个女娃儿,弄起一阵旋旋风,把师父摄起走了。”孙大圣一听,吹个口哨就跳到云头高头,拿手搭个凉棚,到处看,就看到一阵灰灰儿,风滚滚儿的,往西北方向去了,赶忙回头喊:“兄弟们,快点儿驾起云跟到我去撵师父。”猪八戒跟沙僧两个,马上就把行李搁到马背上,响了一声,都跳到半空高头去了。

这下子慌得西梁国的国君跟那些女娃儿些,跪到起地上的灰灰头,都说:“这是白天飞升的罗汉哦,我们主公莫要惊疑。唐御弟也是个有德行的和尚,我们都是有眼无珠,认错了中华的男人,白费了这么多心思。喊主公上辇回朝算了。”女王自己觉得不好意思,那些当官的都一起回国切了,莫得下文了。

再说孙大圣兄弟三个腾空驾雾,望到起那阵旋风,一直撵起走,走到一座高山前头,看到灰灰儿没得动静了,风也散了,更不晓得那个妖怪朝哪个方向跑了。兄弟们按落云头,找路到处找,忽然看到一边边,青石头亮晃晃的,就像个屏风的样子。三个人牵起马转到石屏后头,石屏后头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写起“毒敌山琵琶洞”。猪八戒哈戳戳的,上前就拿钉耙去筑门,孙大圣赶忙拦住说:“兄弟莫忙,我们跟到旋风撵起过来,找了半天,才碰到这个门,又不晓得里头深浅咋样。要是不是这个门儿,不是要惹到那个妖怪不高兴哇?你们两个牵起马,还是转回切石屏前头站起等一哈儿,等我进去打听哈儿,看哈有没得东西,虚实咋样,才好办事。”沙僧听到起,高兴得很,说:“要得!要得!要得!硬是粗中有细,果然急事要从宽处想。”他们两个牵起马转回去了。

孙大圣显个神通,捻个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成个蜜蜂儿,硬是轻巧得很!你看他:

翅膀薄得风一吹就软,腰杆细得太阳一照就显。

嘴巴甜得去采过花蕊,尾巴尖得可以降蛤蟆。

酿蜜的功劳不算浅,到衙门去也晓得谦虚。

现在使个巧计,飞起飞起就进了门檐。

孙大圣从门缝缝儿头钻进去,飞过两层门里头,就看到正当中花亭子上头坐起一个女妖怪,左右边站起几个穿得花眉花眼、头发扎起两个揪揪的女娃儿,都欢喜得很,不晓得在摆啥子龙门阵。孙大圣轻轻飞起切,钉到那花亭的格子上头,侧起耳朵听,又看到两个小女娃儿,头发乱蓬蓬的,端起两盘热漉漉的面食,走到亭子上头说:“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那个女妖怪笑起说:“小娃儿些,把唐御弟搀出来。”几个穿得花眉花眼的女娃儿,走到后头房间头,把唐僧扶出来。那个师父脸黄嘴白,眼睛红起,眼泪水滴滴答答的,孙大圣在暗头头叹气说:“师父遭毒到起了!”

那个妖怪走下亭子,伸出十个手指头尖尖,扯到起长老说:“御弟莫心慌,我这儿虽然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没得那些富贵奢华,但是其实也清闲自在,正好念哈佛看哈经。我跟你做个伴儿,硬是可以百年和谐哦。”唐僧不开腔,那个妖怪又说:“莫要烦恼。我晓得你在女国里头吃席的时候,没吃到啥子东西。这儿有荤素面饭两盘,你随便吃点儿压哈惊。”唐僧心里头想了哈,说:“我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这个妖怪跟那个女王不一样,女王还是个人,做事讲礼;这个妖怪是个妖神,恐怕要整我,咋个办哦?我那三个徒弟,不晓得我遭困到这儿了,要是他们遭整了,不是白丢性命哇?”想来想去没得办法,只有打起精神,开口说:“荤的咋个样?素的咋个样?”女妖怪说:“荤的是人肉馅馍馍,素的是邓沙馅馍馍。”唐僧说:“贫僧吃素。”那个妖怪笑起说:“女娃儿,看热茶来,给你家长爷爷吃素馍馍。”一个女娃儿,果然端起一杯香茶,放到长老面前。那个妖怪把一个素馍馍劈开,递给唐僧。唐僧把一个荤馍馍整个递到女妖怪。女妖怪笑起说:“御弟,你咋个不劈开递给我呢?”唐僧合起手掌说:“我是出家人,不敢破荤。”那个女妖怪说:“你出家人不敢破荤,咋个前几天在子母河边吃水高,今天又吃得下邓沙馅哦?”唐僧说:“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孙大圣在格子眼眼头听到他们两个在那儿摆龙门阵,怕师父乱了真性,忍不住了,现出本来面目,抽出金箍棒吼起说:“妖怪莫要不讲道理!”那个女妖怪看到起,嘴巴头喷出一道烟光,把花亭子罩到起,喊:“小娃儿些,把唐御弟收起来!”她又拿起一把三股钢叉,跳出亭子门,骂起说:“泼猴儿懒得很!咋个敢悄悄咪咪钻到我屋头来,偷看我长相!不准跑!吃老娘一叉!”孙大圣拿金箍棒架起,一边打一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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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打出洞外头,那个猪八戒、沙僧,正在石屏前头等到起,忽然看到他们两个在那儿争起来,慌得猪八戒把白马牵过来说:“沙僧,你就只管守到行李马匹,等我切帮到打一哈。”好个呆子,双手举起钉耙,撵起上去喊:“师兄靠后,让我来打这个泼妇!”那个妖怪看到猪八戒来了,她又使个手段,吼了一声,鼻子头喷火,嘴巴头冒烟,把身子抖了一哈,三股叉舞起冲过来。那个女妖怪也不晓得有好多只手,没头没脑地滚起过来。孙大圣跟猪八戒,两边一起攻。那个妖怪说:“孙悟空,你硬是不晓得进退!我认得到你,你认不到我。你那个雷音寺里头的佛如来,都还怕我,量你这两个毛娃儿,能跑到哪儿切!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我咋个打!”这一场仗咋个个好法哦:

女怪威风长,猴王气概昂。天蓬元帅争功劳,乱舞钉耙要显强。那一个手多叉快烟光绕,这两个性急兵强雾气扬。女怪只为求配偶,男僧咋肯泄元阳。阴阳不对干起仗,各显本事恨断肠。阴静养荣想活动,阳收息卫爱清凉。搞得两处不和睦,叉钯铁棒赌输赢。这个棒有力,钯更莽,女怪钢叉硬邦邦。毒敌山前三不让,琵琶洞外两茫茫。那一个想把唐僧当对象,这两个定要陪长老取真经。惊天动地打一仗,只打得日月无光星星晃!

三个人打了好久,分不出输赢。那个女妖怪把身子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不注意就把孙大圣的头皮扎了一哈。孙大圣叫起说:“遭了遭了!”忍不到痛,败起阵就跑了。猪八戒看到事情不对头,拖起钉耙也退了。那个妖怪打赢了,收起钢叉。

孙大圣抱到脑壳,皱起眉头苦起脸,喊:“厉害!厉害!”猪八戒跑拢问:“哥哥,你正打得好得很,咋个就喊起苦连天的跑了哦?”孙大圣抱到脑壳,只喊:“痛!痛!痛!”沙僧说:“怕是你头风发了哇?”孙大圣跳起来说:“不是!不是!”猪八戒说:“哥哥,我没看到你受伤,咋个脑壳痛哦?”孙大圣哼哼唧唧地说:“不得了!不得了!我跟她正在打,她看到我破了她的叉势,她就把身子一纵,不晓得是啥子兵器,在我脑壳上扎了一哈,就这么脑壳痛得遭不住,所以就败了阵回来。”猪八戒笑起说:“就你在那些清静的地方经常吹壳子,说你的脑壳是修炼过的。咋个就遭不住这一哈儿哦?”孙大圣说:“就是,我的脑壳自从修炼成功,偷吃了蟠桃仙酒,老子的金丹,大闹天宫的时候,又遭玉帝喊大力鬼王、二十八宿,押到斗牛宫切砍脑壳,那些神将拿刀斧锤剑,又是雷打又是火烧,还有老子把我关到八卦炉头,炼了四十九天,都没遭伤到。今天不晓得这个婆娘用的啥子兵器,把我的脑壳弄伤了哦!”沙僧说:“你把手放开,等我看哈。莫遭弄破了!”孙大圣说:“没破!没破!”猪八戒说:“我切西梁国讨个膏药给你贴起。”孙大圣说:“又没肿又没破,咋个贴膏药哦?”猪八戒笑起说:“哥啊,我的胎前产后病从来没遭过,你倒弄了个脑门子上长痈包了。”沙僧说:“二哥莫要开玩笑。现在天色晚了,大哥脑壳遭了,师父又不晓得是死是活,咋个办哦!”

孙大圣哼起说:“师父没得事。我进去的时候,变成个蜜蜂儿,飞到里头,看到那个婆娘坐在花亭子上头。没得好久,两个丫鬟,端起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又喊两个女娃儿把师父扶出来吃一个压惊,又要跟师父做啥子道伴儿。师父开头不跟那个婆娘说话,也不吃馍馍,后头看到她甜言蜜语的,不晓得咋个回事,就开腔说话了,还说吃素的。那个婆娘就把一个素的劈开递给师父,师父把一个整个荤的递给那个婆娘。婆娘说:‘咋个不劈开?’师父说:‘出家人不敢破荤。’那个婆娘说:‘既然不破荤,前几天咋个在子母河边喝水高,今天又吃得下邓沙馅?’师父不晓得她啥子意思,回了她两句说:‘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我在格子上头听到起,怕师父乱了性子,就现了原身,抽出棒儿就打。她也使神通,喷出烟雾,喊收了御弟,就轮起钢叉,跟我打出洞来了。”沙僧听到起,咬到手指母说:“这个泼妇不晓得从哪儿就跟到我们来了,把这些事情都晓得完了!”

猪八戒说:“这样子说,那我们不是睡不成觉了哦?不管啥子黄昏半夜,我们切她门上去打,闹麻了,搅得她睡不成,莫让她把我师父整到起了。”孙大圣说:“脑壳痛,去不成!”沙僧说:“不消切打。一方面师兄脑壳痛,二方面我师父是个真和尚,绝对不得因为美色就乱了性子,我们就在山坡下头,没得风的地方,坐一晚上,养哈精神,等天亮了再想办法。”于是这三个兄弟,拴好白马,守到行李,就在坡下头歇起不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