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一番话说的十分中肯,甚至不惜点明薛长山如今实力还不够。
真正跟在薛长山身边的核心人员,基本上都知道薛长山是要造反的。
对于他用官员身份做掩护,暗中积蓄力量的做法也都推崇备至。
但如果要杀一个四品官员,他们的一切伪装都将在朝廷的震怒之下被撕碎。
大乾朝再腐朽,也仍是他们现在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其实这番道理并非是李九自己悟透的,他再怎么少年老成,终究不能对什么事情都无师自通。
他能知道这些,全是祖大寿的功劳。
祖大寿在北上之前刻意叮嘱过李九,一旦薛长山有想杀官的想法务必劝阻。
自从薛长山忽然“开窍”,祖大寿就发现了他身上的一个最为明显的变化。
藐视皇权。
上到皇帝,下到小吏,在他眼里都如同鸡狗一般。
现在看来祖大寿的担心并非多余,而李九眼见情况不妙不得不硬着头皮阻拦。
薛长山明白李九的用意,没有丝毫不满,但也没有过多解释。
“这段时间动用一切办法打探知府的消息,我需要他明确的出行习惯。”
“可以适当冒险,需要用银子就去找周全拿。”
“但我们要做的事不需要跟周全说,这件事完全由我们自己人做。”
听到薛长山的吩咐,李九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顺从的点头应下。
薛长山又看向三狗,继续说道:“没有我的命令,最近除李九外谁都不许外出,老老实实在码头干活。”
“啊?我们不需要配合小九吗?”
三狗一愣,他原以为薛长山说的“自己人”是指所有进城的兄弟。
“我们都不动,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的留在这当脚夫。”
看到薛长山如此安排,李九隐隐猜到其中必有深意。
他没再多问,更没有继续劝阻,而是带着重任悄然离开了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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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遇刺案发生七天后,鼎山县的禁严终于开始渐渐撤去。
知府虽然金贵,但满城百姓同样需要活着。
别的不说,就因为商队无法自由进出,导致西城码头最近能干的活都少了很多。
脚夫们吃不饱饭的话,就算漕帮帮主也无法保证他们会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但很多有心人都注意到,随着禁严解除,鼎山县在逐渐恢复热闹的同时,也多了一些形迹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