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这里传教的话,感觉难度如何?”薛长山解释道。
“不太容易。”陈三玄想了想,又改口道:“很难。”
他刚刚投靠薛长山,正是该好好表现的时候,但村子里的情况确实让他感觉棘手。
东石村的情况很特殊,就算抛开村子里有一伙山贼这件事不谈,这里的状况依旧非同寻常。
这个村子里竟然人人有地!
仅凭这一点,东石村就已经胜过大乾朝九成以上的村子。
有恒产者,很难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被煽动。
传教是需要土壤的,民间宗教很难在富裕之地发展壮大。
只有在百姓生存艰难,甚至是民不聊生的地方,这些缥缈的存在才能更好的生根发芽。
而东石村里家家有良田,村子里甚至还有没分完的田地准备租给从山里回来的逃户。
在这里,基本不可能发展出一个教派来,哪怕这件事是薛长山亲自下令要做的。
稍稍犹豫了一会之后,陈三玄决定对薛长山说点掏心窝子的实话。
“教主,其实想要在一个地方建立统治,和在这里发展教派的道理是一样的。”
“想让别人信服和听话,要么是给他们希望,要么是给他们利益。”
“给希望很简单,怎么夸张怎么来。”
“哪怕跟他们说信我们能得永生也没事,反正得不到永生就是他们心不诚,不是我们的问题。”
“但给利益的时候,却不能让给他们太多,甚至需要让他们始终处在勉强维持的状态。”
“要让他们吃上饭,但绝不能吃太饱,吃饱了就会开始闹事。”
“最重要的是必须让他们有求于您,这样才更好控制。”
陈三玄一脸认真的说道,说完之后便紧张的等待薛长山的反应。
这番话是他表现自己的一次机会,但也同样是很冒险的举动。
毕竟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薛长山给东石村村民和山贼的好处太多了。
这并非好的统治手段,甚至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昏招。
当面批评薛长山,也难怪陈三玄会如此紧张。
薛长山却并未动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陈三玄说的没错。
但他终究不是想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统治者,如果治下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那这统治不要也罢。
薛长山轻咳一声,说回主题:“三玄,你知道什么叫爱国主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