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北方,寒意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东石村外的临时据点里,薛长山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他有些冷,心很冷。
赤狗寨直接被他放弃,除了拿走山寨里千余两白银外,其他一概不理。
本以为是一场轻松的收服战,却没想到竟给薛长山打出阴影。
他早就预想到山贼里没什么好人,只是没想到他们能坏的这么彻底。
薛长山不是没有见过天生坏种的人,但孙赤狗做的这种事,是他永远无法原谅的。
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灌酒的胡大锤,薛长山轻声道:“大锤,这世道真的已经乱到无药可救的程度了吗?”
“老大别多想了,至少你今天救了那几个孩子。”胡大锤安慰道。
“我们再能打,又能救几个?”薛长山反问道。
胡大锤默然不语,表情复杂,好像想起了某些往事。
看着胡大锤的样子,薛长山忽然心念一动,他不想再婆婆妈妈了。
“大锤,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老大你当然……”
胡大锤原本很随意的说道,但看到薛长山的眼神后,他忽然愣住了。
就在这一刻,他彻底感觉到,眼前之人并非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薛长山。
这种感觉很玄妙,也很荒诞,但偏偏无比真实。
胡大锤不再急着回答,而是想起了最近发生的种种。
在很多人看来,坐在知县位置上的薛长山就是个不问政务的蛀虫。
可胡大锤知道并非如此。
知府派人来催收丁税,他宁可冒着被降罪的风险,也不愿再多收百姓一分银子。
从富户手里“敲诈”来银子,他也一分不拿的都交给自己当做饷银。
他还重开了县里荒废许久的养济堂,为孤寡老人提供一口热饭。
甚至还开办了一个名为“孤儿院”的善堂,收容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而这些方面的花销,朝廷根本没给一分银子,全靠薛长山拿“前任”知县的“遗产”支撑。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在沽名钓誉,胡大锤却知道薛长山是真的只想做点好事。
胡大锤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帮薛长山招来那些乞丐孩子打探消息时,薛长山的一个反应。
“两顿饭就能让一个孩子帮我们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