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孝蟹还是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大力推开身前的丁利蟹,继续向门口走去。
丁益蟹和阿龙、阿程这时也跑过来拦在丁孝蟹周围,
“孝哥,你放心,我会多叫兄弟们过去,有消息马上电话给你,你现在不能出任何事的。”
“对呀老大,社团的兄弟们还指望你呢!你出事老爸怎么办!”丁益蟹边说边死死地拉着丁孝蟹另一只胳膊。
“都给我闪开!”丁孝蟹终于开口,如同一头受伤的猛兽,咬着牙低声吼着,恐怖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此时丁孝蟹只想快速突破那道人墙赶去方婷手术的医院,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挣脱一只只拦住他的手,心中的紧张和焦急让他想要出手暴打那些阻拦他的兄弟。而阻拦他的人也都能想象到此时放走丁孝蟹的结果:如果方婷不能活着推出手术室,那丁孝蟹一定会血溅医院,所以他们就算被丁孝蟹暴打也必须把他留在大宅,作为忠青社的老大,丁孝蟹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等待丁家等待忠青社的就会是更大的血雨腥风。
那道挣不开的人墙最后还是将丁孝蟹拦了下来,他双目通红地环视了一圈阻拦他的人,他们的话他都明白,他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他背后还有家人和一众兄弟在,为了他们自己不能出事。可是谁又能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有多痛多急才会在这么多的兄弟们面前失态。他无奈而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伸手揪住丁利蟹的衣领,狠狠地说道:“老利,你能找到香港最好的医生是不是,那好,不管用多少钱一定要医生把方婷救回来,听见了没!”
看着丁孝蟹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睛,丁利蟹赶紧应承下来“老大,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放心!”边说边去拿手提电话,见此情景丁孝蟹也松开双手,转身向二楼自己的房间快步奔去,他现在心中的慌乱比那日收到方婷的分手信还要厉害,他不能在兄弟面前继续失态,他要找个地方稳定一下自己的心神。
回到自己的房间,丁孝蟹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起来,可是直到他把所有的抽屉拉出倒扣在桌子上也没找到那本圣经,那本方婷送给他的,能让他在心情烦乱时安抚他的圣经。他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本他曾视若珍宝的圣经被他丢了,丢在了那个他和方婷分手的夜里,丢在了下山的路上,就像现在的方婷一样被他摔得支离破碎。他沮丧地瘫坐在椅子上,顺手抓起桌上没有喝完的红酒,想靠酒精来压制自己的慌乱,可他又怕自己万一醉了会错过方婷的消息,只好又把酒瓶甩了出去,最后他颤抖着手从身上摸出了一盒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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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烟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左手小指上那枚戒指,那枚曾被他戴在方婷的手上,又被她退回的戒指。他赶紧把戒指摘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然后双手合十轻抵额头,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紧闭双眼开始默默祷告。
把方婷丢下楼是他自己决定的,丁孝蟹从没对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可是当他听到电话里报告行动完成时,他还是心痛到落泪,当他在汽车里狠狠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时,他曾以为他的心会随方婷一起死掉,死了心的人从此便会立地成魔,再不会感到痛苦,可是脸上的泪容易擦掉,心里那锥心刺骨的痛却一直都在。
在得知摔下楼的方婷还在医院抢救时,丁孝蟹便不顾一切想要方婷活下来,他怕方婷如果真死在自己手上,这锥心刺骨的痛就会跟随他一辈子,他曾说过他不相信这世界有神,可是他现在真的希望这世界有神明存在,他想告诉神明他后悔了,他现在愿意用他的一切给方婷换得一线生机。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铃声是那样的刺耳让丁孝蟹觉得害怕,他怕电话那头有人对他说方婷手术失败,直到铃声响了几遍,丁孝蟹才伸手接起电话,“孝哥,利哥联系的神经外科专家已经进手术室了,准备为方小姐手术。”丁孝蟹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这时他似乎觉得心中的慌乱少了一分,希望多了一点。
几个小时后,丁孝蟹又接到了几个来自医院的电话,这时丁孝蟹才感到他的小弟丁利蟹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没用:纵使有金钱开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香港顶尖的外科专家赶到这家条件一般的公立医院进行手术,丁利蟹的能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如果没有一点人脉和手腕光靠读书时的好成绩是做不到的。想到这些他略略感到一丝欣慰,弟弟们长大了,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就像螃蟹把最坚硬的外壳留给世人,把柔软的血肉小心的藏起来一样,丁孝蟹二十多年来也是将自己的心情藏的很深,不论在什么场合,他都极少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所以刚刚他在楼下接到电话后的激烈反应着实让身边的兄弟都大吃一惊,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敢上楼去劝慰一下丁孝蟹,而是全部选择了在大厅等待医院的消息,他们要时刻防备他们的老大双眼血红地冲下楼,生出更大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