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有心逗弄他,又说了句:“你天资聪颖,我来考考你。屋漏缝缝连夜雨,你可否想个对仗?”
他皱着一张小脸,苦巴巴说:“师父,阿衔不知,但有听宅中小姐说过,倒霉小儿就是你。”
桃枝神情一滞,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且衔看桃枝笑得实在开心,问了句:“师父在笑什么?”
桃枝又收敛起笑容:“你若是去说书,绝对宾朋满座。”
想了想容且衔不识字,改了成语:“就是很多人听你讲故事。”
那双点漆如墨般的凤眸里倒映出幻迷森林的幽蓝天空,像滚滚星河,里头却染着一丝淡淡的孤独,是热闹散尽后的冷清。
这个表情容且衔在宋宅的三小姐的脸上见到过。
三小姐是个不受待见的,是宋青衣从外面接回来的,无人跟她说话,常常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后来便疯了。
容且衔兀自收拾着锅碗瓢盆,将火堆熄灭,“徒弟的门票只有一张,只让师父看。”
啧啧,小小年纪就嘴甜,长大了得虏获多少芳心。
桃枝打趣道:“阿衔长大后定是个讨女孩子欢喜的。”
容且衔抬起脸看向桃枝,解释道:“师父,阿衔不是那样的人。”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节桃木和小刀,开始削了起来。
“是不是那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本身品性很好,到哪里都受欢迎。在我看来阿衔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以后长大了应当也是个君子。”
桃枝边削边看了眼面前垂头的小儿,努力将容且衔往正道上带,在‘薛定谔的反派’六个字里力求去掉反派两字。
容且衔睫毛轻颤:“是,阿衔定当不负师父所望。”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笑意,天真问道:”师父那日教我的睚眦必报也是君子作风吗?“
桃枝噎了一下,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憋了句:“君子也可适当圆滑些,不能任人宰割。”
容且衔又问:“师父,什么是圆滑?”
桃枝:“.....”
死小孩怪会问问题的,桃枝立马转移话题:“阿衔,去试炼,和魔兽战斗。”
容且衔起身去旁边找了根和他手臂粗的树枝准备离开。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愣住,转头看向头顶的桃枝问:“师父,你不跟我一同去吗?我不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