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位妃嫔都等着皇后娘娘对玫嫔的惩罚,可是过了几日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这下大家都放心了,每次请安在院子里福个身就走,一点儿不耽误事儿。
其实也不是皇后娘娘转了性子,只是她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容佩肯听她的话,而容佩早早就看明白了宫中的风向,只在皇后娘娘面前出言维护她的面子,私下里连翊坤宫的门都不敢出。
容佩的靠山就是皇后,皇后娘娘倒了,她出门就会被套麻袋。至于皇后娘娘的吩咐,罚玫嫔抄经,罚跪等等,她都只说已经告知玫嫔,只是人家不肯听,她一个做奴婢的也没法子。
如此两三回,皇后娘娘也就不再强求,她年纪大了身上也越来越容易酸乏,精神短,总是睡得昏昏沉沉的。
皇后娘娘这样,翊坤宫所有伺候的人都拍手称快,精神短好啊,精神短不折腾人啊!于是都悄咪咪地猫着,混吃等死。
再说秦立,自打皇上憋了一肚子气离开了翊坤宫,他闻着味儿就来了。
“皇上说了,皇后娘娘须得静养,一些不合时宜的物件儿都搬走,千万别扰了皇后娘娘清净!”
“说你呢!那白瓷瓶若是不小心碎了,让皇后娘娘犯了心悸之症可怎么好?快搬走快搬走!”
“还有这个!琉璃花樽日头一照就那么多颜色,晃了皇后娘娘的眼可不得了,拿走拿走!”
进忠当然听说了,带着小权子溜溜达达就去了翊坤宫瞧热闹,那场面怎么说呢?秦立走后,翊坤宫如蝗虫过境,若不是墙皮揭不下来,墙皮都能抠走。
当然了秦立办事不可能那么不体面,那些不好搬的大水缸、华柱,皇后娘娘用过的桌椅板凳、屏风床榻,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帷幔窗帘,那不是都留着了嘛。
官道上,小禄子赶着一辆马车扬长而去,马车里是改了装扮的田姥姥和她女儿田芸角。
“大娘,今后您就只能是我的大娘了,芸角妹妹和您一起得换个姓儿,进忠公公说了,赐奴才一个好姓儿,福,福气的福。”
“全听恩人安排。”田芸角改姓成了福芸角,田姥姥也成了福大娘。
“进忠公公说了,这苦日子过到头了,今后就都是福气了,我单名一个禄字,进忠公公就赐了福为姓,这可真是觉得妙极了。”
“劳烦禄公公...”
“还叫我这个?”
“是,福禄大哥,我弟弟他...”
“哦,寄在白马寺了,那是个皇家寺院,是有人看着的,等过个十来年儿‘病故’也就是了。”
小禄子看着欲言又止的母女二人又说了一句,本来进忠公公嘱咐他,等被磨得受不了再说,可是一个两个的可怜巴巴的眼神,谁受得住。
“若是想看他,福大娘不能出面,芸角妹妹可以去。此后芸角妹妹就做妇人模样,就说丈夫在军中,河南府的府军中有位小将军,他会帮你。”
“这位将军...”
“他在京城有家室,我只能说他志不在此,一心想着调回京城。芸角妹妹,不是我说,你切不可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进忠公公说了,希望你自由自在地活着,好好替炩妃娘娘享受她不曾享受过的福大娘这般真挚的母爱。”
“是...”福芸角眼泪扑噜噜地掉,她知道都是因为她的病,额娘才铤而走险...
“对了,记得改口,此后咱们都是汉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