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再回想这件事,他暗自嘲讽,这位皇上脾气可真算不上好,后期可以说是暴躁,因此现在只因一盏茶就罚人还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后续桩桩件件可真是越来越随心,越来越...肆无忌惮。
进忠不由得想起来他听说过的一件历史事件,宋朝的仁宗皇帝上朝时,群臣奏对,议论朝政。
年轻的皇帝坐在上首,想喝盏茶的时候,看见伺候的小宫女因为起得早,又听着朝臣议论无比安神催眠,悄悄地站着睡着了,皇上看见了却没有发作她。
终于挨到散朝后,仁宗皇帝赶去皇后宫中整整饮下一壶茶水,却还是没有提小宫女的失职,后来还是近身伺候的大监私下里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体谅下人也没有怪罪,只是让教习姑姑多教了她三个月规矩。
这件事成为了他们奴才中经久不衰的传言,同样是做奴才,谁都想伺候一位温和又体谅下人的主子,哪怕脾气不好,起码赏罚分明一些也能有个出头之日,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不出错总还少受磋磨的。
思绪回到眼前,进忠跟着进保去了庑房,弄清楚自己睡的地方,当时就把行李收拾了来,嗯,还是一模一样的位置,窗边。
窗边这个位置虽然采光不好,但是还漏风啊。真是...挺绝的,进忠自嘲的想着。
进忠之前和尽力住一起,两人睡干爹之前的庑房,虽然小些,但是床榻并不挨着窗户,更不似如今这般的通铺。
“小爷这到底是晋升还是被贬啊!算了,且有的熬呢!好歹现在品职高了能跟着御驾行走了,也不必再擦洗烹煮了”
进忠是真不想见到魏嬿婉那小丫头的时候身上还有一股子柴火味儿,虽然目前还没见,但是算算日子,好似眼前这两件事结束,魏嬿婉那小丫头就该找法子去伺候大阿哥永璜了。
想到这里,进忠觉得花房应该得有说得上话的人了,钟粹宫倒是不必,纯妃娘娘宽厚,御下不严,钟粹宫那里就跟个筛子一样,使银子就能问出话来。
进忠又感到不明白了,上一世他不明白的少,这一世他感觉这座紫禁城处处透着古怪。皇上不像皇上,像个和亲工具,妃子不像妃子,像是街上的泼妇。
貌似谁劝一句皇上,都能把皇上劝得意动,好像谁都能做得了皇上的主,前朝后宫都是漏勺,恐怕御前奏对的臣子连皇上昨晚叫了几次水都清楚。
进忠一边想一边去找尽力,一推门,尽力毫无意外的在制树叶签子。“尽力,别忙了,我有话和你说。”
“进忠,你说吧,我把这个弄完。”
进忠见尽力眼皮子都不抬,起了坏心思逗他,“哎呀,干爹前些日子说想你了,你说他老人家啥时候接你去宫外呀?你去了外面伺候干爹也好,就是这沓子树叶子没人伺候了,我也不懂这些,想必最后只能...扔了吧,除了你谁还把它们当个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