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

苏婉便与军医商讨了一番,黄连替代为栀子或者黄柏,白术不够,便用苍术来替代。可其中一味白头翁却是替无可替,且一定要用的。

军队中的白头翁最多还能支撑两天,可距离凉州最快还需要十天。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该如何是好。

苏婉思忖片刻,说:“两天肯定是不够的,后续估计还有不少羊会发病。赵将军,我待会儿给你画张单子,你多派些人去草丛、坡地这两个地方找,只要看着差不多就采回来。还有,得派些人去附近转转,运气好遇上回程的商队,便花些钱向他们买一点。”

赵成光点点头,当即便让苏婉画了七八张样子,安排了一小队骑兵外出寻药。

苏婉也马不停蹄熬了一大锅药,让小史控制住病羊,她挨个灌了一大碗药。羊可不是狼,不咬人,灌了满嘴的药只咩咩叫几声以示抗议。

老焦心疼的摸着这些羊,不放心地问:“真能治得好吗?”

苏婉敲了敲肩膀,点点头:“放心,发现的早,不算严重。”

一句话让老焦笑得露出一口烂牙:“好好好,能治就好。”

苏婉又嘱咐几句,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次所。她胡吃海塞将肚子吃了个七成饱,又拿了好几个馒头塞怀里回到了流民处。

甲班的差役知道她在替贺家军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继续喝酒了。

苏婉将怀中的馒头偷偷塞给苏禾。

苏禾将馒头藏好,低声问她:“没事吧?能应付吗?”

“大哥放心,不会有事的。”

苏禾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事:“你怎么会给畜生治病的?”

苏婉半躺着,伸了个懒腰,说:“大哥打小不爱读书,你可知父亲的书房中藏书浩如烟海,我平日大半时间在里面,自然学了些皮毛知识。”

苏禾半信半疑,见她劳累,也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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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去寻白头翁的骑兵傍晚便回来了,满打满算一共采了六麻袋。

赵成光押着军医兽医两人挑灯夜寻,想赶在天亮之前把白头翁挑出来,不够的话还得再去远处找。

军医一边挑一边嘀咕:“不是给画像了吗?咋这种杂草都给拔回来。”

兽医更委屈,他本来就只会帮着接生催产,在西北算是厉害的兽医了,可突然来了个罪奴,将他衬得一无是处,连赵成光都不太搭理他了。

“柳大夫,这方子能成吗?”兽医与军医嘀咕。

柳大夫累得两眼昏花,有些赌气道:“她就现眼吧,等羊死了,我看她怎么哭。”

第二天,苏婉看着眼前十几株白头翁欲哭无泪。

赵成光莫名觉得愧疚,他同小史一样,一边摸着后脖颈一边说:“昨日只找到这么多,我今早已经再派人出去寻了,去找商队的骑兵还未回来,不知情况怎么样。”

苏婉叹了口气,说:“今早又多了几只便血的,再这样下去可真不够了。”

“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统帅昨夜派了一队亲兵夤夜急奔赶往凉州取药,咱们今日也动身,半个月便能与他们碰上,到时候能救几只便救几只吧。”

苏婉苦思许久,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只要先针灸拖着,想到有些羊羔可能要死在她眼前,便有些难受。

可能是因为做兽医的缘故,苏婉见不得任何动物在她手上死去。

就说昨天吓唬她的虎啸,她当时虽生气饿了它一会儿,可不多久便偷偷找到万余,请他给虎啸再喂点儿食物。

她心中烦闷,脸上却不显,先去次所给虎啸准备药膳。又将药材熬上,托小史看着,自己去了统帅帐子。

虎啸一见到她仍然如同见到杀母仇人般激动。

苏婉后悔没研究过男性心理学,总不会是被母狼伤过才恨屋及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