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没有回答孟夫人的问题,而是径自问道:“母亲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儿?”
这样的事儿......自然是身为孟家的当家主母,育有儿女,年近五十,该享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背叛孟家,伤害孟青,做出没有人伦的事儿。
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问起,孟夫人的脸上挂不住。
这么多年,自从袁家出事,孟茴归家,母女俩便有了隔阂,主要是孟夫人对孟茴,为着孟青的事儿,孟夫人鲜少对孟茴有什么好脸色。
母女之间,也一直是孟茴在迁就,处在更低的位置。
可此时此刻,位置调转,孟夫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孟茴,你敢质问你的亲生母亲?”
孟夫人瞪着眼睛,又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做派。
只是这一回,孟茴没有告罪,也没有退让。
“母亲做了这样的事儿,将自己和孟家陷入这样的境地,女儿要问一个缘由,不过分吧?”
孟茴的话不轻不重,却是叫孟夫人脸上臊地慌。
“好好好,你可真是孝顺!你问我要缘由?怎么不问问你父亲,当初他娶我时,是怎么应承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哈哈哈哈哈,是他先把持不住,和我的侍女勾|搭成|奸,有了孟青那个野|种,为何要我忠贞不二?凭什么我不能排遣寂|寞?”
这件事其实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当年孟夫人就闹过。
孟夫人想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可只要看到孟青,心里就愤愤不已。
可她当时没有儿子,又因为整日和孟老爷吵闹,夫妻离心,孟老爷一心清修,对她就更冷淡了,她需要一个儿子,来维持体面,去争夺家产。
也是对樊|氏那个贱人的报复,让她看着,她是怎么将孟青养成一条哈巴狗,只对她一个人孝顺的。
“所以母亲就要为了这桩事,不顾孟家和自己的清誉,也不顾女儿和天赐的前程,在天神教......白日宣|淫,勾结天神教,陷害阿青?”
孟茴的语调平淡,看着孟夫人的目光也格外平淡。
孟夫人死死抠着铁栅栏,闻言眸光一厉,恨恨地看向孟茴。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孟茴重复道。
“如果不是你一直帮着孟青那个野|种,让他孟氏少主的地位稳如泰山,让你弟弟屈居于他之下,我又何必要借助天神教的力量,又怎会一时糊涂......。”
诚然,因为樊姨娘的事儿,孟夫人对孟老爷有怨。
但毕竟时隔多年,又有了孟天赐,也不至于背着他做丑事。
都是孟茴和孟青......
如果孟茴愿意帮着孟天赐坐上孟氏少主之位,孟夫人根本就没有和天神教产生纠葛的机会,也就不会被引|诱。
而到了天神教,自己的寂寞和孤独都被无限放大,只有那些年轻男子,能给自己带来欢|乐和慰藉。
孟夫人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诱惑,做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事情。
孟茴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缓缓开口:“母亲实在高估了自己,也太高估天赐了,天赐不是这块料,母亲也不是。”
孟夫人哪里肯接受这个论调。
“你胡说!你别忘了,你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能做到的事儿,天赐就一定能比你做得更好!你不救我,天赐会来救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当年你不守妇道,被关在铁笼游街示众,现在我和你一样了,你很得意吧?”
孟夫人吼叫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孟夫人现在的下场,确实和当年孟茴差不多。
只不过孟茴当年是被袁家陷害,和庶子通|奸更是无中生有。
而孟夫人呢,被人捉了个现行,抵赖不得。
还有就是,孟茴当年出事的时候,就是荆州最大的新闻。
而孟夫人现在,因为天神教的事闹得更大,她的事儿,反倒是被压下了。
孟茴垂下眼眸,淡淡开口道:“母亲可能要事与愿违了,天赐已经被父亲送回老家了。”
......
孟青守在外面,墙壁隔绝了里外的声音。
加上他有点魂不守舍,就连孟老爷的马车抵达,走到他面前都恍然未觉。
直到孟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孟青才抬眸。
看到孟老爷,孟青眸光骤缩。
“父亲!”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青就往里面看去。
要知道孟老爷之前就下过令,无论是谁都不能来看孟夫人。
他们这会儿是偷偷来的......
孟老爷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