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内彻底安静下来,皇帝能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良久,直到两人的身子彻底冷却下来,又因为相互依偎暖了起来,都没再开口。
听到外头的灯花爆了一声。
阿朝才回过神,垂了垂眸子,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就连她自个儿都不明白,皇帝只一句话,她怎么就开始掉金豆子了呢?
嗯......有点子懦弱,更加丢人,丢人到阿朝在皇帝的怀中都快呆不下了,发现皇帝抱得没那么紧,索性背过身去,企图能平复心情。
阿朝想,应该是前段时间哭多了,所以泪腺就有点绷不住了......
明明许久之前,他们似开玩笑般地聊过这个问题,那时候的宸妃娘娘还非常有格局地表示过,若是大魏有需要,咱就上......可现在皇帝只说了一句,连前因后果和去哪都没说。
皇帝也没强硬逼她转身,只是一下下拍她的脊背。
“谢侯在冀州城染了风寒,病倒了,若是旁人去,还要拖延,只有朕去.......。”
皇帝的语调很轻,两人靠地极近。
此时此刻,皇帝和宸妃娘娘同寻常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皇帝耐心十足,如同即将要去建功立业的夫君,小心翼翼哄着自家因为担心而闹小别扭的小娘子......
皇帝侧身抱住她,本来搁置在小腹处的柔夷,也被皇帝宽厚的手掌紧紧包住。
阿朝这才恍然,皇帝是要去和庆王打仗......
和庆王.....这么一个足够做他父亲的大哥,即便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也不会是一件容易事。
一场必胜之战,也都会死人。
偏偏阿朝都懂,三年前,延哥哥伤的最重的那一次,就是所有人都以为的必胜之战。
她自然也晓得,即便皇帝本就是武将,但当了皇帝,除非是非去不可,否则一国之君是不能轻易冒险的。
皇帝口中的“拖延”极为微妙。
战事的拖延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粮草,会有更多的变数,会死更多的人,所有的代价,这一定是皇帝分析完,权衡好利弊,才做出的决定。
昔日的梁王一定更想去打戎族,但今时今日的元德帝,必须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戎族那边,陈老将军和萧家互相制约,目标一致没问题;只有谢侯......谢侯这场病生地微妙,但也不能说是坏事。
“若是朕去了,不说一万,起码能周全数千户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