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是先帝的儿子,皇帝的亲兄弟,即便是输了,拍拍屁股就可以回南境开荒。
剩下来的烂摊子和黑锅,可都是他们这些人背的,尤其是俞家,也是被辽王那个混球给折腾怕了。
争皇位嘛,有输有赢,学学庆王能屈能伸,向皇帝俯首称臣,不还是照样来往。
就辽王,输了不算,还非要将龙椅砍出道裂缝,显得他能耐,最后还是俞家来买单,和皇帝你来我往地讲价钱。
好不容易十多年过去了,俞家有了新的生存之道,这混球又要卷土重来......
可想而知,俞家主的心情有多坏。
若非辽王做事不管不顾,睚眦必报,一击不中,恐成祸患,干脆让其死在路上得了。
不过,俞家没胆量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苏国公府,文修斋内,苏国公临窗而立,挥毫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待墨干搁笔,才看向下首的孙女婿,陇西侯庞生。
庞生下意识将身子弯地更低,主动开口道:“孙婿遣去南境的人已然回来,辽王.....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为防被人发觉,只捡了些辽王府倒出的药渣,这两年,许多药材都加重了份量。”
时也命也,一个命不久矣之人,也无需花费多少心神了。
苏国公微微颔首,未置可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瞬,当年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细细想来,国公府同皇帝,太后,先帝,以及俞家和庆王,都是利聚则来,利尽则散。
只有辽王,因为各种原因,两方也算是做了一辈子的政敌。
纵观苏国公几十年的从政生涯,辽王.....都是少有的存在。
有帝王之志,亦有帝王之能,却少了帝王之德,亦是时运不济。
可就是“时运不济”四个字,辽王便注定当不上皇帝,压制章怀太子,压制庆王,几乎掺和了皇位之争的每一轮角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后还是元德帝后来者居上。
庞生看了眼上首苏国公的神色,如往日一般,休想从苏国公面上看出什么。
自然也无法猜度出苏国公对这位昔日政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