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得是真快,转眼间都要元德十年了…………。”穆昭仪瞧着窗柩处的一株红梅感叹道。
“可不是……,陛下登基都快十年了。”周淑仪附和了一句。
穆昭仪倒是没想皇帝,就是和母亲分开的日子又多了一年......
上回九宴亭设宴,家中安排胞妹来看她,这背后的意思她其实也知晓。
若母亲进来,一个普通老妇,也只能慰藉她的思母之情。小妹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官眷,夫家起码比穆家要“显赫些”,进宫来便可结交一些世家贵眷。
她自然也想小妹,但论年岁,她更想见到母亲,这机会......是一年少似一年了。
若真到了那时候,她约莫也只能收到一条讣告,然后再以上位者的身份赏些东西到穆家,最多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和母亲的最后一面......不知是不是就是下回,或者七八年前的那回就已经是了。
穆家家世不显,饶是她身居九嫔之首,也不过是伺候皇帝早,才得来的便宜,不说宸妃,便是陈才人,她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自己宽心罢了。
不过看看时常被卷入苏家和皇帝博弈间的宸妃,她倒是释然了......
她虽无家世也无恩宠,却也最安全,没人会忌惮一个随时可以拿捏住的昭仪,正是因为随时都可以被拿捏,才不会有人费这个心力。
穆家的日子与她入宫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安享一点小富贵,又不至于遭人嫉妒,如此真是再好不过。
再者,母亲毕竟不止她一个女儿,就算思念,可一年三百多日,总归是想不起来的日子更多些。
皇帝的妃嫔做久了,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帝后是主子,亲人视你为“主子”......
穆昭仪也只是伤感了片刻,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那些朝不保夕之人,就算尊贵无极,又有什么意思?
她呀......小富即安!
“十年前,你还尚未及笄吧?”穆昭仪想到周淑仪比起她和谦淑妃,还是要晚上个两三年的。
“约莫就是臣妾及笄的那一年......。”周淑仪回道,随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那时候父亲还经常和臣妾感叹,若是及笄了,日后便不能再顽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