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于他就算识破,也无法破解!”
朱棣笑道:“本王昨夜想了想,也许他会直接入宫,启奏父皇,顺便状告本王泄密呢。”
姚广孝摇头道:“没有用的。”
“陛下若是有意改旨,早就传召你入宫,再重新交待了。”
“再说,他启奏陛下,想求什么结果呢?”
“为蓝玉求情,还是请求陛下杀了蓝玉?”
“恐怕他无论怎么做,也都不行吧。”
朱棣沉思了片刻,又道:“那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姚广孝手中仍转动着佛珠,语气苦井无波:“这不仅是我等给他出的难题,也是陛下对他的考验。”
“过了这一关,他才算真正有资格争一争那储君之位!”
“仅靠写两首好诗好词好对联,发明油印机之类的玩意儿,可还远远不够。”
“那些与治国理政,完全是两码事。”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有人从岸边顺着连接亭子的廊道,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朱棣的脸上,不由得掠过一抹异色。
每次来这里之前,他都会特意交待府中的下人,轻易不要来打扰他。
今儿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那人一路疾行,到了凉亭边上,方才站住,跪了下去。
“启禀燕王殿下,刚刚收到消息,吴王殿下去了锦衣卫衙门,然后带着上千锦衣卫,出了衙门,此际正朝着城中公卿勋贵们住的那一带奔去,具体要去哪一家,尚且不明。吴王殿下没有言明,锦衣卫也不知道。外面已经轰动了。”
姚广孝一直紧闭的虎目,骤然睁开,手中转念珠的动作也是戛然而止。
“吴王出招了!”
他声音平和,却透着凝重之意。
“莫非今日所谓的睡过头误了时辰,为此还打死一个婢女,全是装的?”朱棣惊讶道:“他这戏演得挺不错的啊。”
“下午去开国公府,应该是去与常升商议对策了吧,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望向姚广孝。
“没有诏书,没有陛下的旨意,他又是如何调动如此之多的锦衣卫呢?”
以吴王的身份,拉几個锦衣卫出来办事不难。
但在金陵城内,调动上千锦衣卫,就绝无可能了。
“看来,陛下早做了布置。”
姚广孝倒是立即猜到了答案。
“不过,他现在这般大张旗鼓的调动大批锦衣卫,是要抓谁呢?”
朱棣连忙问道:“你是说,他这是奉旨行事?”
“那倒也不一定。”姚广孝道:“陛下在考验他,想看他会如何行事,未必有明旨。”
“不过,陛下应该是给了他便宜行事,自行决定的权力。”
妖僧就是妖僧,多智如妖,很快就猜到了“真相”。
朱棣听到不是老朱的明旨,顿时松了口气,道:“我这个侄子,每每行事出人意料,要不然,也做不出在大殿上公然索要储君之位的事。”
“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