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下,傅明徽正滔滔不绝地为云绫分析襄阳王其人。
襄阳王傅延吉,外界只知其文才出众,为人谦逊知礼,素有“贤王”之称。
然而,傅明徽却很清楚自家父皇对这位的防备之心。
究其原因,还在于襄阳王算得上是在云阳长公主的看护下长大的。
这二位辈分虽然有差,但云阳长公主要年长许多,彼时年幼的襄阳王在京为质,正是云阳长公主照看的。
因此,在云阳长公主与幼帝相继陨落后,不少云阳长公主的旧部都曾提出扶立襄阳王继位。
只是那时天佑帝已经掌握平叛大军的兵权,这才得以强势弹压异己,最终登基为帝。
直到天佑五年,皇权稳固,天佑帝这才在群臣的一再奏请下,放襄阳王离开长安回到了封地。
虽说是放了人,但襄阳太守之位仍被天佑帝所看重,非亲信之人不可充任。
饶是如此,从何建章对襄阳王的态度也可看出,襄阳王终究还是牢牢掌握着襄阳的权力。
这是文才出众就能做到的吗?
显然不能!
何建章是相国卢之浩的小舅子,卢之浩又是天佑帝一力提拔的宠臣。
就这样的关系,襄阳王若是没点手段,何建章焉能被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听罢傅明徽的这番分析,云绫秀眉紧锁,道:“说了这许多,你还是没说何建章为何撺掇襄阳王参我?”
闻言,傅明徽面露难色,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云绫。
见此,云绫心下不解,暗道:莫非是我听漏了?
不待她问出来,傅明徽已出声说道:“你没听明白?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在说要参你的不是何建章,而是襄阳王!”
说罢,见云绫似有所悟,他又接着说道:“以襄阳王的心智,他不可能猜不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你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他定然都看在眼里。平时他为了避嫌不好怎样,但有了贺瑾这一遭······”
听到此处,云绫已经彻底明白过来。
按傅明徽所言,襄阳王是云阳长公主教养出来的,心性手腕只怕都不简单,不可能对天佑帝的猜忌毫无所觉。
那么,此番天佑帝忽然派傅明徽来探望他,只怕一早就被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傅明徽一直住在襄阳王府没有动作,而云绫这个护送之人却在近日动作频频。
谁主谁辅,还用猜吗?
思及此,云绫不禁感到如芒在背,转念又想起天命组织来。
若如傅明徽所言,襄阳上下都掌握在襄阳王手中,那么天命组织的存在襄阳王知不知道?
天命组织背后乃是魔门,襄阳王清不清楚?
赫连英的身份,襄阳王又是否了然?
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云绫只觉眼前好似蒙了一层轻纱,真相明明就在那儿,却又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喜,却又无可奈何。
思索良久,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傅明徽,问道:“那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闻言,傅明徽心中一喜,这姑娘总算想起他来了。
当下,他便捋了捋这段日子心中的筹谋,开口道:“引蛇出洞。”
“何解?”云绫皱眉问道,似乎对傅明徽故弄玄虚颇为不满。
见此,傅明徽也不再藏着掖着,当即将心中所想细细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