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清涵一众人思忖应对之策之时,欧阳思睿以夜炙王名义发出的婚宴请帖已然到了莫炎熙的府邸。水茗馨哄了孩子睡去,便至书房门陪伴愁眉不展的莫炎熙。他手中捏着红色的喜帖,眉间却满满的都是忧虑,双目望着摇曳的烛火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水茗馨将手中的披风搭在了莫炎熙肩头,回过神来的莫炎熙便下意识的握住胸前为他披盖的双手。
“我已经让人传话给皇兄了,明日同大家商议总会有办法的。”
莫炎熙疲惫的呼了一口气,拉着水茗馨坐在了自己身前,双臂紧紧地环着她,脑袋也顺势靠在了水茗馨的肩膀上。紧闭的双目掩去了他目中的忧愁,只是那紧蹙的眉宇间仍旧看得出他心中的愁苦。
“我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莫炎熙语气中的不甘水茗馨听得真切,但她的心中却并未有一丝慌乱。她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莫炎熙的额头温言宽慰道:
“千年寒冰,非一日可破,但只要动起来,终有破冰那一日。”
“说的也是。”莫炎熙抬起头,忧愁之色总算散去不少,夫妻二人抵着头,相互汲取着对方的力量。
啪啪啪,烛光忽然连续爆了三次烛花,夫妻二人齐齐看向那红色的烛火,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喜色。夜有些漫长犹有尽时,翌日清晨,二人便早早入了宫,直至黄昏,方才回返。两日后,夫妻二人便轻装简行的踏上了前往燕京的路,大约七八日后夫妻二人便平安的到了夜炙王府门前,迎接他们的便是即将成为新郎官的鹿辰。故人相见感慨良多,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兄弟二人这左右肩头的碰撞中。前厅落座后,鹿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芸儿可好?”
莫炎熙摇摇头,鹿辰直挺挺的腰杆顿时弯了,整个人陷入了萎靡的情绪中,然而莫炎熙接下来的话却叫鹿辰以及夜炙王皆震惊不已。
“芸儿如今身在燕京,我们也甚是担心。”
“身在燕京?”鹿辰有些坐立不安,“难道芸儿和冰凝是一同……”
“冰凝还在凌阳。”水茗馨微笑着看着被她言语惊得站起身的鹿辰,而后便气定神闲的将冰凝和芸儿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一道出。
“放了又捉了回来,并为我们指婚,这一番折腾却是为何?”鹿辰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心安,至少,他要娶的正是他想娶的。
“妘姑娘说这是试探。”莫炎熙答。
“试探?”夜炙王抬手轻轻捏着胡须问,“可知目的为何?”
“大约是为了试一试皇嫂是否同我们一起回来了。”水茗馨说此话时,神情显然有些许落寞,“可惜……”水茗馨放下茶碗摇了摇头。
“此事我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以芸儿作为试探似乎说不通。”鹿辰不解的看向莫炎熙,却见他满目皆是忧伤。莫炎熙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上涌的情绪才道:“因为他知道,叶姑娘便是我和芸儿一母同胞的骨肉至亲莫芊菱。”
“莫……”夜炙王和鹿辰甚是震惊的对望一眼,紧接着又齐齐看向了莫炎熙,如此欧阳思睿此前种种行为二人便能想得通了,至于莫芊菱为何会变成叶清涵,细细一想,便也能猜出大概。
“看来,他这是要有大动作了。”夜炙王惋惜的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他连隐世已久的凤羽两族都能找到,此人手腕,倒是同他的那位先祖很像。”
“不是很像,而是这欧阳思睿便是欧阳殇本人。”水茗馨之言再次惊着了夜炙王父子,她看着眼前二人,大约也能想象到她当初知晓此事的表情,“初闻此事时我也有些震惊,但此言皆是当年经历过这场浩劫之人所告知,由不得我们不信。”
“可是那位妘姑娘?”夜炙王问,水茗馨点点头。
“幸而此事也算苦中带甜,芸儿今后就托付给王子了。”莫炎熙郑重其事的模样反教鹿辰有些不自在,只见他笑道:“兄长放心,鹿辰定不会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