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后,四人便一同回到了临时的驿馆,可刚坐下,便见眼前白影一晃,一直白白胖胖的信鸽便已落在了水茗馨的眼前,她取下展开观看,不一会儿便是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正在端着茶杯喝水的叶清涵:“这……”
“哦,这是出发前写给右相的药方,本是应急用的,但眼下已经不需要它了。”
“不需要……”水茗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看向莫炎熙,只见他示意自己向身后看,水茗馨转身,她怎么忘了还有妘兮瑶这么个“尊神”存在。
疫情在七日之后得到了有效控制,患者逐渐痊愈,而医治者与照拂者亦皆无感染发病,隐藏的动荡也被扑灭在星火初起之时。靖国一切安定如初,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郧国燕京的皇城之内,欧阳思睿正思考着慕容羽尘方才所述之事。
他眯着双眸,看不清其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神采,然而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明显的流露出一丝邪宁的狠绝。他不自觉的抚摸着左手食指之上的黑曜石戒指幽幽道:“真是出乎意料啊,她竟然在朝堂之上也有此建树,不仅解了水患,还破了这精心为她准备的鼠疫,你说,朕是否需要加重些筹码了?”
慕容羽尘瞳孔微缩,心也跟着微微一悸:“你不怕伤到她?”
“不让她在他们那里受到刻骨铭心的伤痛,又如何能让她感受到朕才是唯一一个对她倾心相付的人。”欧阳思睿蓦的扭过头,目光凌厉,可慕容羽尘却毫无畏惧的迎上,且满满的都是忧伤和无奈:
“可那终究还是伤害……”慕容羽尘暗自叹息,面上、眼眸中也尽是满满的忧伤,似乎那些即将来临的痛苦会在她身上应验一样。
“朕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你只需要按照朕的指示去做即可,若再擅作主张,别怪朕翻脸无情!”
面对欧阳思睿的严厉警告,慕容羽尘心中不怕那是假的,但心中充斥的那份深深地恐慌却又让她有勇气顶着巨大的压迫感继续解释。
“虽然我们吃了亏,但有些事也算是渐渐清晰了,只要你能够让她知难而退便可,何必要将她逼至绝境呢。”
“只有绝境和痛彻心扉的感受,才能让她彻底斩断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关系,她有我就够了。”
面对欧阳思睿如此绝对的自信,慕容羽尘却是难以认同,于是她垂眸,头顶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的表情。
“你不了解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她怕是只会更加恨你!”
慕容羽尘声音不大,却是满含肯定之意,但欧阳思睿却是不以为然的低声狂笑:“了解……你说朕不了解她,那么自称与她是挚友的你又有多了解她呢!”
“我……”慕容羽尘语塞,是啊,那个曾经熟悉的少女自己是从何时起一点点觉得她变得陌生了呢?真的只是因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之后凤族的机缘所造就的吗?还是如她所说,是因为是水燕翛留下的那些东西?如今看来显然都不是,那样的才思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拥有的。曾经的她,柔和中透着满满的坚毅;灵巧中带着些稳重,然而现在却是亲近中透着疏离;坚强中隐含着挥之不去的忧伤;稳重之中蕴含着些许的犹豫疑惑。即便看到了这些,可慕容羽尘却还是觉得眼前仍有重重地迷雾阻挡着她去探究。她做不到欧阳思睿那样决绝,她有太多的顾虑,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其实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她。”或许是因为看到了慕容羽尘迷茫而忧伤的表情,欧阳思睿的语气似乎也放缓了许多,“了解一个人其实不需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想要击败她,抓住她的弱点便可一劳永逸,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不断地试探、观察,直到发现她的弱点。”
“我知道了,今后的行动一切都依你所言。”说这话时慕容羽尘顿感全身无力。既然已经无可奈何;既然已经造成了伤害;既然她无力摆脱这样的宿命,那么她只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