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手术终于做完了,老院长进来摘下口罩说:“两处枪伤,虽然都是贯穿伤,里面没有子弹,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另外.…..他伤了一个睾丸,如果他能活过来还要面对这个关于男人的打击,所以,他醒过来暂时不要告诉他,当然...他能醒过来才行。”
大家都沉默了,如果马小飞命大能醒过来,这个打击估计也能要了他半条命。
杜爷看了老张一眼,老张拿出五根金条递给他,杜爷塞到老院长手里说:“您什么都别说,也不要费事推辞,我听说了老院长很多壮举,也知道老院长联合几个有正义的医生辞掉医院的工作后现在没有收入,这只是杜某人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也得收下。”
老院长极力拒绝,说不是为了钱才来的,他是为了救人。
杜爷说:“如果老院长是为了钱才救人,我杜馨楠断不会给您五根金条的,这五根金条买不来一条人命!另外,如果以后老院长有用得着杜家的地方,您不需要亲自前来,只需派人来说一声,杜馨楠定当全力以赴!”
老院长看见杜馨楠的诚意,他只好千恩万谢收下了金条。老张又拿了五根金条给了洋主教,洋主教倒没有推辞,只是说了一箩筐赞美的话。
塔斯哈和杜小瑞两个人开车把院长送走后,疲惫不堪的珍妮收拾干净那边的屋子也出来了。
珍妮说:“哥哥,今晚上我陪着马少爷吧,他需要人陪着才行。”
“我陪着吧!”雪儿端着一盆血水从马小飞那个屋子里出来了......
在一个平坦的开阔地上,马小燕在长满荒草的草地拼命奔跑,后面跟着一大群端着刺刀的日本兵,他们哇啦哇啦怪叫着在追她,眼看就要追上了,她却累的一下摔倒在地,她翻坐起来冷冷的看着逼近的敌人,这些丑八怪们呲着黄牙哈哈大笑着离她越来越近,马小燕一边大骂着一边扑向敌人,突然枪响了,这群日本兵一起开枪,密集的子弹射向马小燕的胸膛,她的胸口瞬间往外喷溅出一股股鲜血......
“小燕!”
马彪大叫一声醒了。
他心有余悸的环视四周,没有小燕,没有鬼子,他在到处黑煤面空荡荡的车皮里,火车停车时挂钩剧烈的碰撞把他摇醒了。他躺在到处黑煤面的车皮里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黑色粉尘包裹了他的全身,头发里因为灌满了煤面,那短发像刺猬一样一根根直立起来,他黑黢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愤怒,看不出悲伤,心已经死了。
他从一个独霸一方的煤矿大财主一夜之间变的家破人亡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现在已经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死人了......
他躺在空荡荡黑黢黢的车皮里不由得又回想起前天晚上不堪回首的一幕。
那天运煤的火车一路呼啸到了赛罕塔拉缓缓停下,多亏这个守车员是个怕死的日本人,在手枪的威慑下,没有耍什么花招,他以为马彪是搭车的土匪,一路上便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到站了,马彪敲晕了守车员后沿着铁路一路狂奔,找到一个破口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