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长叹一声:“以后再说吧!”
田下心里一阵冷笑:你能有以后吗?
黑妮搀着乌仁图雅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从井壁洞出来后只看到公公和石匠,没看到儿子,见公公血淋淋躺在院子里,她跑过去大声询问儿子去哪了?老金头中枪后虽然田下给他包扎好了,但是刚才又被门口那个伤兵用枪托砸了一下,疼的根本无法说话。石匠悲伤的告诉她小金子中枪倒下了,她不信儿子会死,直觉告诉她儿子一定活着。
因为乌仁图雅上了年纪,慕容良和稻田腿部有伤,所以他们走的不快。宫本担心巴图鲁回到家里后追上来,他烦躁的催促他们快走。
天快黑了,他们终于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距离猎人家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这个距离对猎人来说这就相当于到家门口了,但是对于这些老弱伤残来说却是一场艰苦的长途旅行。
因为这里根本没路,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士兵用大头鞋把挡在面前的荆棘踩倒,他们的皮鞋虽然鞋底有几十颗耐磨的钢钉,但出来几个月也磨损的很厉害了,所以他们每踩倒一簇小灌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灌木上那尖尖的刺穿透鞋底扎在脚上。
黑妮抱着莫日根走在中间,田下扶着乌仁图雅紧紧跟在她后面,那几个士兵看见她俩走得慢想动粗时,只要看到田下愤怒的眼神只好作罢。这几个浑身戾气的士兵只好拿慕容良和稻田出气,慕容良和稻田一瘸一拐走在后面,没有田下的保护,俩人后背没少挨断后士兵的打。
这8个士兵里头有一个叫新木志野的,是原来沙吉浩特守备队佐佐木手下,当初他没少欺负稻田,稻田后背的伤有一多半是他打的,因为长期受他欺负压制,稻田对他有一种下意识的畏惧阴影,每当他用枪托砸稻田催他快走时,稻田总是愤怒的看着他却不敢吭气,因为多说一句换来的又是几枪托,这时候他心里最想念的不是父母,而是他的好朋友塔斯哈。
“你这个美国来的杂种,看什么看?快走!”新木志野粗暴的用枪托又砸了稻田一下。
“你想干什么?”慕容良喘着粗气斥责他?
“想干这个,支那猪!”新木志野也砸了他一下。
慕容良和稻田双双倒在地上愤怒的盯着新木志野,田下转身看到他又在殴打稻田和慕容良,他厉声训斥:“混蛋!他俩受伤严重本来走不快,你再殴打他们岂不是更走不了路了?”
每到这时候,新木志野总是撇撇嘴不再吭气,但是脸上的表情表示不服田下的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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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过来把稻田和慕容良搀扶起来,两人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太郎心里明白他们恨他,他们和父亲一样,恨他出卖了他们,出卖了猎人家。
他一声不吭默默走到宫本身边,偷偷瞅瞅父亲,田下却假装没看到,只是小心的扶着乌仁图雅。
稻田嘴角的血已经干了,左脸和一半嘴唇开始肿胀。他悄悄叫了一声:“慕容翻译。”
“又忘了?叫国良哥。”慕容良说。
“国良哥,我担心今晚会死在他们手里,我不怕死,只是很想念塔斯哈,我死了他会很难过。”
慕容良倒是很乐观,他感觉塔斯哈正在来的路上,他亲眼见过塔斯哈杀人有多么可怕,所以他安慰稻田:“我不担心我们会死去,我担心的是为了救我们塔斯哈必须杀死这几个混蛋时你会阻止。”
稻田说:“如果现在我的手里有枪,我会毫不犹豫杀死这些混蛋,我很后悔没有早下手杀死他们。”
慕容良说:“你终于有杀死这伙畜生的想法了。”
稻田说:“我早就有,只是下不去手。”
到山洞门口了,这是一个不深的山洞,山洞外面杂草丛生,里面倒也平整。地上有一些小动物粪便和各种毛发,墙角有一个很大的鸟窝,鸟窝里还留有少量的羽绒,看起来有大型鸟类在这里哺育过小鸟。士兵们把洞里面的粪便清理干净后,宫本让士兵把马拴在紧挨洞口的一棵树上。太郎想点着火把,宫本立马阻止了,他担心火光会引来巴图鲁。
宫本嘴上说为了完成天皇的使命随时准备捐躯,实际上他非常怕死,现在身边只有8个士兵了,他把四个士兵留在洞外警戒,剩下四个士兵围坐在自己身边。虽然其他人都没有武器,但是他担心田下村夫在黑暗中伸手掐死他。
黑妮紧紧靠在乌仁图雅身边,她掏出藏在怀里的干馒头片递给乌仁图雅,乌仁图雅贴近她耳朵悄悄告诉她现在不要拿出来,给莫日根就行。于是黑妮把一小块喂在莫日根嘴里,莫日根不哭不闹,安静的在黑妮怀里咀嚼着食物,他好像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又好像根本不在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宫本从随身携带的饭盒里掏出一个饭团自顾自吃起来,他非常后悔没让士兵多做一些饭团带着,他当时的确太紧张了。
“也许巴图鲁需要几天才能返回来,看起来我太紧张了。”他自言自语道。
每个士兵的饭盒里除了有饭团还领了一块腌肉,他们咬了一口却咸的难以下咽,有的士兵已经没有饭团了,他们在路上偷偷把饭团吃了。看着手里的咸肉,那几个没有饭团的士兵想在洞里点火焖饭,反正他们有大米了。但是这个山洞非常浅,只要点火远处就能看到火光,于是宫本命令没有饭团的士兵们生吃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