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给食人魔卖命.”杜兰满头冷汗:“猎王,歌莉娅是吃人肉的,她和我是同类,我知道授血怪物是什么德性.”
“我们擅长伪装自己,我们的心和血都是冷的,比智人凉上十来度。”
“我们的感情可以伪装,我们早就变得麻木——变成了怪胎。”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授血怪物,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被这种幻觉迷住?”
“我不理解,猎王!我不能理解!”
“在我遇见枪匠和哭将军之前,我以为这辈子所有的热情,所有的眼泪和笑容,都留给弗拉薇娅了!我的心太小太小,装不下其他东西”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食人魔,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如果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肉身,脑子里的坏水立刻就会往外冒!这副肉体只能养育出食人恶兽!为了一口人肉,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的灵魂失去了一部分功能!它感觉不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它病了”
“它染上了维塔烙印,和圣血一起把我变成畜牲了!就像人类无法理解动物的痛苦和欢愉!”
“可是哭将军和枪匠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呀”
“猎王,为什么?您尚且拥有人心人形的时候!应该比我更能明白!更能理解这种感情!”
“他们一个和我说,要还手!一个和我说,要勇敢!”
“为什么你会倒在这一关?为什么?”
老骨头抬起手掌——
——仔细看去,黄澄澄的指骨外侧攀附着密密麻麻的灵丝,像极了人体神经纤维。
“吾已经喝了太多圣血,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已经记不得这种变化是在何时发生。”
“对于哭将军来说,或许这种变化会来的更快,更加猛烈,因为他用愤怒和勇敢作战——过快的新陈代谢会加速圣血的侵蚀。”
“万灵药很难根除歌莉娅的元质,尽管这位女爵曾经这么讲过——饮下圣血之后,只要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喝下万灵药就能恢复健康。”
“她没有骗吾,也没有骗哭将军。”
“但是灵体产生交融的过程中,[SingForMe·为我唱]也会逐渐改造我们的灵魂元质。”
这么说着,老骨头轻轻划割阿星的手背——
——锋利的指骨画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肱骨前侧关节处的血管缝隙里,在红黄相间的关节腔中,也能见到这种好似金色丝线的“灵能神经”,这是[SingForMe·为我唱]依然留在流星体内的证据。
尽管圣血已经被万灵药驱赶出去,可是授血仪式不但没有停止,它依然在默默进行着,潜移默化的改造着阿星的元质。
这使他的癫狂指数逐步升高,对歌莉娅的灵压抗性越来越弱,因为授血扈从无法违抗血主的命令。
曾经佩莱里尼用这种办法逐渐改造马利·佩罗,让马利小子提前拥有了魂威,那个时候,面对佩莱里尼的洗脑,马利·佩罗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他就是佩莱里尼的血奴——直到后来,马利完全掌控[暴风眼]的力量之后,他终于能封闭心智,利用视野死角来欺骗血主。
猎王当年面对歌莉娅时,已经是八十多岁的古稀老人。
他根本就不是永生者的对手,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乃至灵魂受到篡夺——在圣血的影响下,他的心智慢慢发生改变,最终滑向无底深渊,痛饮失荣失誉之血。
深陷于赌局之中的人,深陷传销陷阱的受害者,他们或许知道自己做错了,或许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绝路,但是根本就没办法回头。
因为身体和大脑都已经不停使唤,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和力来扭转命运。
“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杜兰看明白了,却愈发愤怒:“为什么?猎王!如果喝下万灵药也没有用的话!你应该早点提醒他!你就是这么输的!”
老骨头非但没有忏悔的意思,语气变得冰冷。
“吾已经将败因告知哭将军,在第一场决斗结束的时候——贪婪将吾推进万丈深渊,吾再也没有颜面回到九界站台面对傲狠明德,从此只能浑浑噩噩以命契灵柩为凭依,成为酒神忠心耿耿的仆人,灵柩如果毁灭,吾也要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而且如果哭将军知道这件事”
“我也不在乎!”流星抬起头来,或许是手臂多了一道伤口,把他疼醒了:“这婆娘喜欢出千!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
“她想要我乖乖听话,肯定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不喝血,我怎么和她斗呢?第一步都迈不出去!我怎么走到她面前?怎么砍掉她的脑袋?!”
“既然她那么狂妄!我就得比她更狂妄!”
杜兰无法理解这个逻辑:“你明知道这是陷阱,继续喝血作战,你会变成下一个猎王!”
“我还没参与过收获季呢!怎么突然就涨辈分了!?”阿星嬉皮笑脸的,抬起手臂抹药治伤,对于关节腔室里的金色灵丝视而不见:“相信这个声音!杜兰!相信这个声音!”
“请相信这个声音!拳头嘎吱嘎吱的!它又有力气了!我一定能做到!”
“这些血没办法改变我,今天我要哈哈大笑!笑到吐出来!明天呢?明天会怎样呢?”
“我会完全疯掉吗?不!不不不!”
“有那么多重要的人,有那么多好玩的事,他们都在等着我呢!”
“宝宝还在老婆的肚子里,继续努力干活吧!努力工作吧!”
“要把这些怪物永远留在香巴拉!不能让孩子们变成下一个哭将军呀!我不想再看见谁哭了!我不想跟着谁一起哭了!”
“我一定会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