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实在搞不懂这些永生者的思维逻辑,他抱着既鄙视又敬佩的心情,来到拇指所在的酒店,在瓢泼大雨的笼罩下,他传唤前台侍者,与拇指坦白来意,恭恭敬敬的迎接约书亚的新娘。
这极有可能是约书亚会长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原本他只觉得约书亚会长疯了——当乔治·约书亚脸不红心不跳的讲歪理,讲出[如果你打不过一个女人,也杀不死她,甚至没有任何机会击败她的时候,那就想办法泡她,这是她们的致命弱点!]这些话的时候,托德只觉得荒谬。
可是真正到了执行的那一步,托德突然就释然了,似乎有什么心结解开了。
如果一切顺利,这位永生者成功上岸之后,托德也会跟着鸡犬升天,他就是牛郎的那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要学会飞行!要跟着天神一起成仙了!
先从电梯走出来的是拇指,这位全能之手的领头人看上去十分落魄,他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似乎这么多年来,全能之手的逐步衰败让这个中年人越来越沮丧。
紧随其后的就是江白露——
——托德盯得仔细,想从对方身上找到破绽,如果这婆娘是货真价实的大姐大,那就糟糕了。
可是看了半天,他并没有感觉到大姐大的灵压特征。
白露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也没穿闪蝶衣,只是换了一身简简单单的休闲运动服。
拇指上来客套几句:“托德总管,久仰大名呀。”
上一回拇指哥来到这地方,托德还没发迹呢。只是五十六区的一个犰狳猎手,这算两人第一次碰面。
托德立刻摆出营业式假笑:“马纳先生!”
他打开两臂,与拇指亲切的拥抱在一起,就好像多年未见再次重逢的兄弟俩。
总管在前方带路,往酒店大门去,一边走一边说。
“约书亚会长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想为江白露小姐安排一场约见,马纳先生愿意主动引荐白露小姐,这是一段善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马纳额头冒汗,只觉得托德这头笑面虎十分恐怖,他难以想象一个操纵黑帮杀人越货,害了无数家庭的杂种人渣,是如何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的。
要知道江白露的家人们,都是癫狂蝶圣教的死敌。
托德总管非但没有表达出任何敌意,这种如沐春风端庄得体的姿态让拇指哥叹为观止,这是在黑德兰大酒店里都少见的人精。
拇指:“哦呵呵呵.举手之劳。”
托德接着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恰好二号游轮停业,船上没有其他客人,约书亚会长就喜欢安静,他一直都是个害羞且有些孤僻的人,呵.”
“那二号游轮也是我们白鲨会规格最高的,装修最豪华的船,用来接待白露小姐,才配得上她的身份嘛。”
“没有其他客人来打扰,我相信约书亚会长一定能给白露小姐做好导游工作,嗯?”
讲到此事,托德特地多看了一眼白露。
江白露挤眉弄眼的:“害羞?孤僻?”
托德主动打开伞,将拇指接到车里,紧接着抬起手臂,要白露来扶。
白露也是大胆,直接冲进了车辆后座,没搭理托德。
这让托德有些尴尬,于是这位总管接着说——
“——是的,他是个害羞的人,应该很像您的兄长,很像枪匠。”
说到这件事,白露立刻红了眼。
那一刻托德总管只觉得灵能激荡,心底发凉。内心反复确认着这种灵能特征——是的,她不是大姐大。一定不是,这种灵压就像是凶巴巴的小狼狗,只会打奶嗝。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白露骂道:“你说乔治·约书亚像我哥?放的哪门子屁?”
托德并不在乎,依然是笑眯眯的,坐进驾驶室。
“抱歉!十分抱歉!我知道枪匠刚刚离世,提起您的伤心事,是我的过错。我这就带您去见约书亚会长。”
这辆劳斯莱斯启动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它是乔治·约书亚送给托德的生日礼物,如今用来招待白鲨会的贵宾。
车子一路往沿江风光带的南边开,途径二号游轮时,白露内心紧张,也不知道嫂子能带多少人来,现在乔治·约书亚的位置已经锁定了!要是能抓住这个永生者,烈阳堡就能获得新生!
这些不老不死的强大生命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难以战胜,而是看不见摸不着找不到也抓不住。
他们愿意隐姓埋名,愿意在某个地方深耕数十年,哪怕是过着穷困生活来伪装自己,仅仅只为了活下去,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来作恶。
[Part②·刑房]
当劳斯莱斯的车标越过二号游轮的船尾,没有停留的意思——
——马纳终于惊醒。
“托德总管!为什么还往前开?”
托德微笑着应道:“哦!今天的雨实在太大了,二号游轮的装潢都在甲板上,还在收拾桌椅和装饰品呢!我们临时改变计划,去三号游轮吧?”
这个瞬间,江白露愕然失色,她在出发之前就给嫂子留了消息,乔治·约书亚的具体位置就在二号游轮,可是为什么会临时变更约见的地点呢?
约书亚已经察觉到了刺杀意图吗?
这个老东西有那么狡猾吗?
她本能要抓起手机给九五二七传递信息,可是一举一动都落在托德总管的眼中,那对鲜红的眼球就在后视镜里,紧紧的盯着她。
“白露小姐,您要给谁发消息?是给您的家人报平安吗?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场雨恐怕会让您的手机信号受到一些影响。”
烈阳堡的城区降水除尘系统由托德一手安排,地区降水也是一种无声的暴力。这对白鲨会来说是非常实用的气象武器。他们不用犯罪违法,就可以惩罚不听话的战帮。
此时此刻,白露想给九五二七发信也成了问题,必须找到有线电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