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步行艰难。
平时大多靠老乡的小摩托接送,台风夜崎岖的小道上哪里有人。
我深一脚浅一脚从剧组订的酒店赶到组里,整整四十分钟,雨伞半点用都没有。
全身湿透,鞋子里全是水。
可等我找到留下看守器材的工作人员询问时,人家说江清婉早就坐剧组的面包车回酒店了。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以为人找到了。
然而我再次返回酒店,看到的是柳若白拿着我煮的粥说是他做的,笑眯眯的和江清婉依偎在一起分着吃。
至于我,没人在意。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我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
末了一句话都没捞着讲。
因为你张口就把我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
“下雨天玩什么小把戏,你以为淋了一身雨我就会心疼你吗?做作的要死。若白愿意为我熬粥,你倒好,一天到晚就想着装柔弱扮可怜,令人作呕……”
后面的话我再也没听进去。
我只看到柳若白靠在她身侧,冲我无辜的笑。
第二天,我高烧四十度。
孟音送我去镇上的医院,陪我吊了一下去的盐水。
自那以后,我就明白,在江清婉心里我早已面目全非。
可笑的是,那会儿我心心念念以为只要我坚持,终有一天她能看清柳若白的真面目,回到我身边。
十年一晃而过。
时至今日,我再看到熟悉的画面,除了少许的波澜外,并无额外的感触。
我对你的爱,到底是消耗殆尽,连渣滓都不剩了。
“……我会考虑的,过两天给你答复。”
江清婉的声音倏地把我从冰冷的雨夜拉回。
“好。”
我张了张干涩的双唇,只吐出一个字。
“你也好好想想,”江清婉看向我,她的手仍旧搂在柳若白腰间,“我有努力争取过你的感情,我是真心实意想复合的。”
“不用想了。”
我斩钉截铁的打断她,“我已经想清楚,这段婚姻早就该结束。”
临走时,江清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而我的目光始终落在柳若白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