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最后的三通木鱼响,手中的木槌滚落在地,我的师傅就这么圆寂了。
刻石、立碑、法事、移龛、入塔,就像所有高僧圆寂之后应做的那样,一个人的生命终究是消逝了。
但是,我无法接受。
我当初是为了什么出家?是为了图那点斋饭?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剃发,又为何偏偏不肯告诉我?而且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所追求的不过是泡影吗?那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活那么久!
就这样,年轻的僧人离开了寺院,他想效仿曾经的大师,远渡重洋到彼方的中原、天竺、甚至于偏远的藏地。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他没有死于战国魔王的手中,却踏上了绝不能称作佛法的道路。
人类的身躯实在太过脆弱,当他终于踏上世界的屋脊,试图寻找传说中的大师时,还是躺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
到头来,我活得甚至没有师傅活得久——想到了这点,就忍不住自嘲了起来。这算哪门子的涅盘(圆寂),不跟那个老头一样成了自我欺骗的说辞了吗?
“真少见啊,竟然这里都有和尚,难不成你们这些和尚就以折磨自己为乐吗?”
男人毫不避讳地敞开衣襟,露出里面健美的肉体,就这么挺立在喜马拉雅之夜的风雪中,血红的双眼紧盯着雪里的毛头小子。“躲在这里这么久了,我现在是又饿又无聊,你说我是先把你吃了呢,还是先把你当玩具放松一下?”
就这样,僧人认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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