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不分男女了,它不是纯力气活,需要灵活度和速度。
家里割麦子最快的人是冯雪芝,她割得又快又干净。走过一趟,身后几乎没有遗漏的麦穗。
冯德昌拼着劲才能紧紧追上她,但他速度上去了,就没有那么干净,还得回过头来收拾麦穗。
冯雪莹力气比姐姐大,但割麦子拼不过她,总觉得蹲着或半猫着腰都走不快。
林加善第一次见雪芝割麦子。没想到,她瘦瘦的身体居然这么能干。为了跟住她,他自动把右手边的麦子让给雪芝,自己割了窄窄的一行。
等他气喘吁吁到地头时,人家已经坐在那儿休息了。
这就是割麦子最有趣的地方,大家你追我赶地往前走,一趟一趟割过去,一块地也就快完了。
“秋老虎”的威力不能小看。几趟下来,他们都汗流浃背,衣服全部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冯德昌和林加善索性脱了衬衣,穿着背心,光着膀子在割。
日头太毒了,坐着不动都流汗,更何况干力气活。他们一个个口干舌燥,肚子也空了。
大家轮流拿着塑料桶喝茶,明明早上装的是凉的,灌进嘴里却有了温度。
他们坐在田埂上,拿下大草帽扇着风,头发都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
大家啃着干馍馍,吃几口就一口茶。之前一直忙着修渠,没时间做馍馍,家里只有白面干粮,还是干的。
雪莹和雪芝边吃边聊小妹的糗事。
她是家里割麦子最差的一个,每次只割自己正前方的一点,左右的都不管。即使这样她也追不上任何人,什么时候都是垫后的。
来回几趟后,她就开始哭。哭着也不耽误割麦子,割着走几步,就停下擦一把眼泪。等她一趟出去,眼泪混着汗水被她不停地擦,整张脸都是花的。
姐妹俩边说边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好不容易把笑收住,雪琴抱着个大西瓜来了。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完全停不下来,林加善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明所以的雪琴说:“你们笑什么?说出来我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