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素来谨慎胆小,身边除了亲随梦长与几名贴身侍卫,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可动用的兵力,那日出京,身旁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父皇您不信,可以查实儿臣出京沿途的行踪纪录,儿臣是万不敢,也万不会,对自己的兄长出手的!肯请父皇一一查明!”
“说你焦躁有余,胆量不足,这一点朕倒是相信。”皇上目光深沉,“你真的,没有参与到此事之中?”
景泽信誓旦旦,奉上证词:
“儿臣发誓!儿臣绝不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是,皇兄负伤回宫之后,儿臣觉得事出蹊跷,便命人查探到的证据。兵部刘参知,于数月前,挪用兵部派发的官银,数额巨大,其间,他又暗自转移了官银至弥关掩藏,行为不轨,更是触犯律法,他显然是蓄谋已久,儿臣已将他缉拿在案,听凭父皇裁决。”
景昉满眼漠然---
这是要舍车保帅啊!
易橒澹对于宋皇此时的态度,亦是清楚不过---
方才皇上还在为景昉愤慨不已、想要追查真凶、以正国法的心意明显地动摇。一方面是险中已重生的景昉,另一面是不断示弱的景泽,同为他的亲生儿子,他自然不想让他们撕破颜面,追究到底,再确证此乃皇族间手足相残的惨案,造成天下哗然的局面。
皇上目光如炬:
“景昉,你们怎么看这件案子?”
景昉望着巍巍战战的景泽,内心绝愤而又孤凄:
“父皇,儿臣愿信景泽,他说没有,定是没有。”
皇上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
“景泽,朕希望你,无时无刻都不要辜负了你皇兄对你信任。”
景泽忙回话:
“多谢父皇!多谢皇兄信任,景泽定牢记父皇教诲,定与皇兄齐心协力,不负圣恩。”
皇上缓缓端起茶碗来:
“此事,还关乎银国暗探。近日,银国大使就要抵达,安排银国使团之事,就交由景昉负责。”
景昉回:
“是,父皇。”
皇上看向易橒澹:
“那暗中传信,并熟知弥关荒园一事的幕后之人,橒澹你务必查清,此人,善于谋划人心,将来,会是一个难缠的敌手。”
易橒澹眸色无澜:
“臣领命。”
皇上的语气不温不火:
“汐妃的病,自你寻药回来,也渐渐好转,今日起,你多去陪陪她,侍奉汤药。”
既然景泽无罪,那么场面上的恩许就是不可避免的,皇上特许景泽进宫,亦在情理之中。
景泽连忙叩谢,心里终于如释重负般:
“多谢父皇开恩!”
出宫的一路,景昉与易橒澹默然安静。
景昉停住脚步,声音空寂:
“今日之事,是我心急了,还好,父皇没有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