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荒不断持续,不断蔓延,而赈济迟迟未来。
大量的百姓、军卒只能是背井离乡,从贼作乱。
陕西内地承平日久,忽闹兵荒、人无固志、分起从乱。
点燃这第一把火的人并非是什么英雄豪杰,他不过只是一个平常人。
他的名字也很平常,他的名字叫做——王二。
王二在白水发起的民变,犹如是一粒火星落入了干枯的草地之上,霎时间便是引燃了枯草。
大火转瞬之间已成燎原之势,旦夕之间,便席卷了整个陕西。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经历,都经历着不同的苦难。」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人,难以清点。」
陈望举起了右手,紧握成拳,高声道。
「很多人都说,命运由天定,无能为力,是命当如此!」
「但是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陈望停下了言语,他的目光从校场之上一众军兵的身上缓缓扫视而过。
「天下间最为痛苦的事情,便是无能为力。」
「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但是却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校场之上很多人的眼神之中都显露出了痛苦。
陈望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戳到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伤疤,揭开了他们痛苦的回忆。
天灾不断,人祸不休,官吏腐败横行,士绅豪强霸道。
面朝黄土背朝天,烈日当空也要在田地之中劳作。
哪怕被烈阳暴晒至皮开肉裂,也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刻也不敢怠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们没有等来日子变好,等来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流寇。
多年辛勤劳作所获的微薄成果都被付之一炬,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一年三百余天,不敢歇息一日。
好不容易收了粮下来,要想交税,还得先要找粮商折换成白银才能交税。
那些粮商用「入称」买进,「入称」比起官称大得多,本来一石的粮食上称之后最低甚至变成了七斗。
粮商以将一石的粮食,按照七斗的价格收入。
而在买米的时候,粮商又用‘出称,卖米,本是买一石粮的钱,却只能买到七八斗。
徭役、赋税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他们的肩上。
「我陈望一路走到如今,我只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十分浅显,十分简单的道理。」….
陈望握拳下锤,再度敲响了身前的宣讲台。
沉闷的敲击声犹如是一柄重锤一般,敲打在校场之上一众军兵的胸腔。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任何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是‘争取,而来的,没有‘等待,来的。」
「如果不去抗争,如果不去争取,如果只是等待。」
「那么在未来,仍然还会有无数无能为力的时刻在前方等待着。」
「在之前,你们没有办法。」
陈望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
「你们不再是农民,你们不再长工,你们现在是营兵。」
「你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锄头农具,你们的手中将会拿着长枪刀剑。」
「没有人再能够随意欺辱你们,校场之上的每一个战友都是你们的后盾,包括我在内!」
陈望环视了一圈校场之上的众人,郑重道。
「你们立下的所有功劳我都
不会将其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