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阴暗的花

阿粟带着丈夫还在逃。

溯洄殿多的不止是信众。

还有听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趁火打劫的蛇鼠一窝。

后背刀口的疼痛愈发明显,阿粟架着阿庆,夫妻俩犹如丧家之犬。

血从身体里喷洒而出的时候。

人心中怪物的掠夺之意,更甚。

眼前是熟悉的两座山峦,二人踉跄的脚步却不敢停。

家在咫尺之间,但他们必须绕路。

人性的贪婪太多,鹊人氏,招架不住。

天色擦黑的时候,山间的鸟低沉着乱叫,他们躲到一处小山村。

早年间做游医时,阿庆来过一次,再无第二遭。

因为这个山村很古怪,所有村民都住在山洞里,并自封山神。

封闭似乎是他们每一个人的选择。

食不果腹毫不在意,病态的骷髅身体也视而不见。

其间心和灵魂,更是糜烂尊大。

与其说是村傍着山。

倒不如说是村。

掏了山的心肺。

把阿庆放到一处废弃的山洞,阿粟小心翼翼地抹掉来时的痕迹。

潜在的风险都处理完毕后,阿粟才靠到丈夫身边坐着。

两人没由来的相视一笑。

脏乱和狼狈怕什么?

他们是世间,最应该并肩而立的人。

“我给娘子看看伤口。”嘴角的笑扯得脑仁疼,阿庆龇牙咧嘴地扒拉阿粟的衣服。

“把药洒上去。”阿粟依言趴在阿庆的腿上,背部的伤口露出,手上的药瓶也递出去。

在一点点月光的山洞里,阿庆接过药。

血肉翻飞的伤口很低调,像腐烂的黑色泥土,耗尽向上的生机。

“有毒。”阿庆用帕子覆上去,尽量避开痛处吸走黑血。

“暂时死不了。”感受到丈夫的轻颤,阿粟出声无效宽慰。

“你我不愧是夫妻,”阿庆没好气地收了难受:“都命硬。”

“得快点摆脱他们回族内。”阿粟叹了口气,忧思难忘:“那日走的急,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是那个女娃娃。”阿庆手上不停,脑中反应很快:“你没把她托付给兄嫂?”

“我托付给一个老乞丐,气息算干净。”阿粟忍着洒药在伤口的疼:“那女娃娃是被卖掉的,我带着她无处可去,只能先空手回来寻你。”

“得快些回族内,托人传消息给兄嫂把孩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