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
“娘子!”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响起,屋内屋外同时。
陈三愿不过眨眼的功夫,壮汉就已经翻了窗台跳进屋,盛大的怀抱在屋内绽放。
顺势而为的,他变成了夫妻恩爱间横亘的一道肉墙。
明明很有实感,且难以忽视。
但听着头顶上人的对话,陈三愿无能地抱胸,闷气自成一圈涟漪。
“娘子想不想我?”壮汉扑了妻子一个满怀,殷殷切切:“我出门半月,日日惦记泠娘。”
“我想抽你。”唐泠嗅到陈楼渡身上的汗味,闷得想跑:“陈楼渡,你要再臭烘烘往我身上扑,我便把你那不中用的鼻子割了!”
闻着唐泠香气的陈楼渡疑惑地嗯了一声,立马松开对妻子的怀抱。
斜眼往唐泠腰间一瞥,陈楼渡松了口气。
幸好,泠娘手中的弯刀还未出鞘。
欠揍地裹住陈三愿,陈楼渡脸上笑得促狭:“儿子帮爹闻一闻!”
陈三愿:“……”
他就知道!
一碰上他这活爹准没好事!
拳打脚踢式的十八般武艺通通用上,陈三愿蹦跶好一会儿,才终于从陈楼渡的怀抱中挣脱。
噔噔噔地几步闪到门外,在陈楼渡和唐泠爽朗的笑声里,陈三愿跑得飞快。
“族内怎么样?”弯腰捡起陈三愿掉在地上的玩具,唐泠坐在软榻上。
陈楼渡上赶着贴上去,人再识趣不过地给娘子答话。
“族内还好。”陈楼渡一样看向窗外,父子俩的神色在某一瞬间重合:“只婆婆家的小丫头遭了变故,阿庆和阿粟夫妇出来寻。”
唐泠的忧思在一瞬间挂在脸上。
溯洄殿的祭祀难得一遇,次次都声势浩大。
广而告之地一月宣扬,她便猜到事情大差不差。
“昨日的事情你参与了?”轻叹一口气,唐泠说完便摇摇头:“也好,安然送出城了吗?”
“送走了,让他们别再回来。”陈楼渡把头靠在唐泠腿上,疲惫难掩。
“希望顺顺利利。”唐泠的手指按上陈楼渡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
她有时候在想,要是世间事,都能如此不轻不重便好了。
夫妇俩缄默满室,阳光打在他们身上,也散落屋外万物的兀自独生。
万物是独生的,人有自己的思绪。
这些思绪会重合,会相交,但永远不会,被人琢磨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