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倔强的面容和眼泪在抽搐打转,最终是卫司徒再度强势起来。
“从来没有那个人。”他蛮横地搓干好友脸上的泪水,像练兵般一再强调:“你记住没有?!?”
“从来没有那个人。”卫戍跟着他复述一遍。
“再说一遍!”卫司徒轻喝。
“从来没有那个人!”
“大声些!”
“从来没有那个人!”
窗外叽叽喳喳的鸟类被这大喊惊飞,翅膀扑棱着往天边脱离。
过了好半晌,火炉上的水咕咚起大泡,屋内复归平静。
“遇到他们,是你我好运气。”卫司徒看他恢复不着调的样子,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我已经拷问过,柳娘子成衣铺,本来是为了抓你。陈三愿他们闯进去,只是面貌生得好,被姚县丞的乳娘选择将计就计。”
“随后你落单出城,虽跑得快,但没达到目的,秦家便派了那个大金牙的拐子杀个回马枪,因此你被抓。”
“换个角度而言,他们无辜受你连累,并且还歪打正着,助我拿下四方城秦家和姚家。”
卫戍回暖的身体开始泛冷,寒意一寸一寸,像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昨日没猜错。
四方城的人贩子,从头到尾想抓的,都是他。
挽南一行人,无辜受拖累。
“消息哪里透出去的?”卫戍饮尽杯中茶,微烫的暖流流入肺腑。
“你的传信瞒得了无心之人。”卫司徒提醒他:“但日日夜夜盯着你我几家的卫老头,瞒不住。只要知道你要归卫国,必经之路的四方城,磨刀霍霍就行。”
“知道。”卫戍轻嘲:“我本想着找些实力斐然的人一道过了四方城即可,谁知还无辜牵连人家。”
“这次找的居然是四方城秦家,”卫戍捏着杯子的指尖发白,有些怨毒:“我一条命而已,卖给大疆秦相国,卫老头可真瞧得上。”
“别再放过他。”卫司徒把横刀递到卫戍面前:“他只会折磨你。”
卫戍接过,又迎着窗外的亮色细看。
这是卫国人最爱使的横刀。
短促锋利,一击毙命。
卫老头年轻时使的极好。
就是不知道现在,他和卫老头。
究竟谁更像恶鬼。
——
县衙另一头的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