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站着的阿榕管家,满满觉得蜡烛微弱的照明之下,她的笑意微妙得不像话。
眉骨处好像透出痒意,满满伸手抓抓脸,停下又总觉得还不够,于是指甲嵌进皮肉里,留下弯月割人的痕迹。
满满看向自己的手指,有些细,有些直,很匀称,上头,有血。
海风的腥咸被血液的腥红取代,满满回神,腾地一下站起来,小板凳急促地被腿脚绊倒砸在地上。
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万籁俱寂,满满迟钝的感觉到心慌。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板凳和地面发出的吵闹声,吴夫人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阿榕管家也微妙的笑着。
满满缓缓地伸手扶起小板凳,人又慢慢地坐回去,只是胸腔轰鸣,心跳像大钟震耳欲聋。
一滴血砸在满满的脸上,是她刚刚抓过的位置。
拿着大刀的汉子终于从满满身后转到桌前,刀尖的血也从满满的侧脸转移到眉心,又顺着她高挑的鼻梁骨滑落,坠落人间。
“都来看看。”大汉嗤笑一声,大白牙咧着对外头高声呼喊,让人一同来看满满在迷离和清醒中挣扎:“这竟然有个没中招的。”
屋外挤进来两个大汉,同样五大三粗的眉眼几乎没有多少区别,只是个头矮些。
一只粗糙的手抬起满满的下巴,见她半阖着眼,面上却全是倔强,明显还有自己的意识,也有些稀奇:“迷途可是咱特制的药。下在风里不过三息,便会有无数大汉士兵都抗不过,不过这么个小丫头,竟然也能顶住。”
“这两个就合乎逻辑多了。”另一个大汉看向迷离的吴夫人和阿榕管家:“两个时辰,够她们醉生梦死。”
“再给她来点。”粗糙的手满不在乎地松开满满,直接摸出个瓷瓶,随后抖了点粉末洒在满满人中。
脑子和四肢彻底迟钝起来,满满眼睛费力睁着,也只能看见三个大汉拿走吴夫人和阿榕管家的身上的财物,随后满载而归的离开。
像是想起桌上还有些吃食,一道人影折返回来,收好食物要走时却在满满面前停下脚步。
阴影打在脸上,满满越发难看见的眼睛被一张小麦色的脸盛满。
大汉的眉头有一颗小痣,脸上却笑着,从满满的眉心到鼻梁,他伸手抹开一路干涸的鲜血:“我会记住你的,小渔女。”
听声音是那个拿刀指着她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