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愿到越府近处的时候,就看到属于小神官的微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张扬,独坐山高,半分不知收敛。
待一靠近,陈三愿嘴角一扯,颇有些痛心疾首。
就这浓郁的香火味,都不用他细细去寻,便知道供奉在何处。
陈三愿到供奉的房间时,便瞧着香火隐隐溢出房门,而缭绕的烟雾几经流转,久久不散之下也透过窗纱流散开来。
明明是祈祷神明的香烛纸钱,在此时此刻,却硬生生多了几分荒颓萎靡。
悄悄隐于屋外月色难探处,陈三愿屏息听着里面的话。
“非也,挽南神官并非等闲之辈,我等需慎重处理,不能留一丝纰漏。”一个略微苍老一些的声音响起。
“可挽南神官被贬幽都六百年,哪还能如当年一般风采依然?便是给她机会,难道她还能像当初那般再弑……”
“咳……”
一声中气十足的粗咳响起,硬生生打断方才另一人口中的嘟囔。
“不论如何,都得全力以赴,不能给她留一线生机。”一阵静默后,略微苍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何况,这是派给四城的任务,我们完不成,自会有别人来,可别人来,我们又哪里讨得到一分好处。”
又是一阵静默,想来里面的一众小神官已在无声中支持了这一说法。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在静默中响起,想必是在对某一个神官说话:“事情准备的如何?”
“自是无误,她既要找,那便让她去那半城已死的老人堆里找好了。”刚才被打断嘟囔的男子回复道。
“你那头呢?”
“无误。”中气十足的粗声又响起,说着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话。
屋内静默了一阵又一阵,陈三愿察觉到香火的味道与烟雾相较于之前已经寡淡了许多,便不再竖耳偷听。
几个跳跃,人就已站到了房间对面的屋顶。
接着,他又突然甩出了一块石头朝屋内某个方位无情的砸去。
只听到石头坠地的细微声响与急匆匆追出来的脚步声,陈三愿心中默道:三个。
随后愉悦的挑挑眉,在越府玩了下灯下黑后,陈三愿方才乘着月色跑回客栈。
静默片刻,屋内的三位小神官看着地上的石头,原本被偷袭的慌张氛围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与意料之中。
香火味淡淡消散的屋内,一个年过半百的神官对近门的高大神官使了一个眼色。
“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迅速朝夜色浓浓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