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谚桉的病房里,黎陌正坐在他病床旁边的位置上,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很讨厌跟别人提起自己童年的季谚桉,竟然会主动跟黎陌提起他的成长轨迹。
黎陌呢,也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她厌恶季谚桉的行为,但听了他的童年故事,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现在他的做事风格这么极端了。
在季家的日子,他几乎是边缘化的。
刚回到季家的那几年,他讨好的亲近那个从来不关心甚至讨厌他的父亲,可每次,不管是成绩还是说话方式,受夸奖的都是季寒舟。
时间久了,季谚桉对季寒舟的怨念也越来越大,后来季寒舟出国深造,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季家后代了,可没想到的是,季寒舟即便不在,他依旧是季家最多余的那一个。
除了物质吃穿用上优渥一点,其余的方面还不如季家的佣人。
再后来,他主动申请去公司实习,从底层做起,季老爷给他安排的是一个偏远国家的分公司,除了知情的几人,公司里甚至没人知道季谚桉是家大业大的季家二少爷。
病床上的季谚桉慢慢的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过往,说话语速跟平时比,慢了许多。
黎陌坐在一旁,看着短暂安静的男人,有些思考。
褪去疯癫的季谚桉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他比封栖迟还要小上几岁。
过早地接触到成年人世界,尤其是那些豪门世家内部残酷无情的生存法则,使得他那颗年轻的心逐渐变得冷漠和坚硬起来。
在这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环境中, 季谚桉很早就深刻地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没有足够的权力,就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足够的权力,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任人摆布。
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以病毒传播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了。
这种渴望如同夜晚的海浪,不断吞噬着 季谚桉的理智和良知。
在这场追逐权力的游戏中,他早就迷失了自我了,填不满的欲望和回不去的童年,季谚桉的三观早就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