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恹下了马车,缓缓朝她走来。
一股寒气自他身上散开,带着极强的威压,铮然凛冽,让人险些透不过气来。
就连侍卫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自觉让开一条道。
“昭昭,过来。”
他说这话时,那双黑眸直直的盯着她。
林昭月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没动。
见她无动于衷,萧恹转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抬脚朝她走过来。
青竹走到林昭月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萧恹看着青竹,漆黑的眸子敛着杀意。
他让她可自行选择去留,但不包括带走林昭月。
萧恹可以容忍林昭月一步一步的踩着他的底线,但别人,不可以。
掌心凝聚内力,萧恹的身子快如幻影。
青竹眼睛微睁,伸手握住林昭月带着玉镯的手,刚使了巧劲,整个后背便被萧恹重重一击,青竹整个人直接被打飞,重重的撞在后面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林昭月都还没看清萧恹什么时候出的手,青竹的身子便直接飞了出去。
林昭月脸上一白,见他还要过去,赶紧伸手抓住他:
“殿下,是我让青竹带我出来的,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求你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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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红色的蛊虫从玉镯的裂缝钻出后,便迫不及待的钻入萧恹的皮肉里。
萧恹看着林昭月牵着自己的手,停住了脚步,吩咐道:
“将她押回地牢,严加看管。”
“萧恹……”
林昭月刚想要给青竹求情,便被萧恹冷声打断:
“你越帮她,孤便罚得越重。”
敢将她带走,真是不知死活!
林昭月听到萧恹的警告,到嘴的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后又咽回肚子里。
只是抓住他的手越发用力,就怕她一个松手,他又去打青竹。
萧恹感受到手中的力度,抿紧的薄唇紧了紧,脸色有些可怕:
“昭昭,别再挑战孤的耐心,把孤逼狠了,孤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着,他垂下头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比如,在你身上打上孤的烙印。”
听到烙印两个字,林昭月浑身轻颤。
这种事情,她相信这个疯子能做出来。
见她怕了,萧恹这才伸手,将人抱上马车。
雷声大,雨点小。
以刚刚殿下的气势,风信都以为殿下找到林二小姐后会直接杀了她。
结果……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骂。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春猎后殿下变得怪怪的?”
比如突然对林姑娘情根深重,比如对之前他格外宠爱的柳姑娘冷漠了许多。
风信想想,他好像好久都没见到柳姑娘了。
沈言舟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后,跟了上去。
风信:……
上了马车,萧恹一直绷着脸,没说一句话。
林昭月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萧恹会怎么罚青竹。
直到马车快到东宫,萧恹才开口道:
“这次孤不追究,再有下次,孤连你也不放过。”
说着,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进了东宫,又叫李老过来给她检查身体。
确认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
萧恹知道是李老师父有消息了,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林昭月,伸手接过侍卫手中的纸条。
刚展开,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用力,指骨都泛着白。
只见上面写着:
比岳峰被烧,边有容死无全尸!
李老知道是自己师父的消息,但见萧恹的表情不对,开口道: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恹只觉喉咙干涩,将手中的纸条递给李老看。
李老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眼睛一寸一寸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师父,死了?!!
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死?
师父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为什么会有人去烧山?
“师父!”
巨大的悲痛在李老的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双目血红,突然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萧恹让人将李老抬了回去,又让人去请了宫里的太医。
他看着迷茫又无措的林昭月,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半响才哑声道:
“昭昭不怕,就算寻遍天下名医,孤也会解了你这一身毒。”
林昭月不怕,她已经有些可以接受自己将死的事实,只是她发现,萧恹的身子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