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的丫鬟,我们自然而然都认为,她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她今天的地位,全部拜大哥你所赐,我们是罪民,她是伺候罪民的,你把她的地位压得低的不能再低。本来我们抄家流放,她作为财产,还能卖给好人家,说不定在京城享清福,你,为了母亲,为了我这个妹妹,为了这一家子,把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亲手打入尘埃。”
“大哥,最对不起十一的人,是你啊。”
温之衡面对之柔的控诉,僵在原地。
他回想一路走过来的,到现在已有两月多。
这一路上,如没有陈十一,他的家人如何会完好无损地到达房陵。
如果没有陈十一,以她们在京城的养尊处优,早已饿死病死在房陵。
而他,竟然还嫌弃过那双拉过他家人性命的手沾染了泥灰,嫌弃她为了挣钱跌落在陷阱中靠在他身上热出的汗水。
他,一直自诩正直良善之辈,却如此欺辱一个帮他照顾家人的小姑娘。
真是讽刺啊!
难怪十一不想搭理他。
他们的争吵,把所有家人都惊醒了。
温夫人忙沉声地训斥温之柔。
“这是你对你大哥说话的态度吗?”
“我怎么说不得他了,他一直依赖着陈十一,你看看到如今,他只会说几声抱歉的话,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情?”
“他在服刑,哪里有精力管这些琐事?”
“记得二哥无意间说过,矿场有人要养自己的妻儿,晚上去过深山打猎,也略有成效。”
温夫人走过去扇了温之柔一个巴掌。
“晚上进入深山,这是要命的事情,你这是要让你大哥去死啊。”
“够了。”
温之衡厉声一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揉着睡眼的陈十一被吵醒了,缓缓地走出来。
她瞧了瞧天上,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还这么黑,怎么都起来了?
“这么早?我睡晚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做什么饭?”
温之衡怒气冲冲,缓了一会又轻声对陈十一说道。
“现在还早,你回去睡觉。”
陈十一哦了一声返回了她的柴房。
不做就不做,凶什么凶嘛!
温之衡深吸了口气。
“都散了吧。”
去矿场的路上,温之远一直在同温之衡解释。
“大哥,我发誓我真的没说,我也不知道之柔在哪里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