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点点头，却没多大兴致，府里的下人也有许多换了新面孔，即便是以前熟悉的，也变得冷漠，她仿佛失去了与人交好的能力，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

“阿嚏！”

兰若摸摸自己胳膊。

“穿的太少了，只顾着给我拿外衣，自己却不想着，还指望别人替你想么。”明珠心疼地将自己衣裳给她，“记住，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以前我就是犯了这样的错。”

“夫人……”

长姐般的手落到她头顶，好似母亲的温柔，为寒冬带来一丝温暖，兰若眼眶红润，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抚她。

“把衣服给我，那你穿什么啊……”

明珠失笑，“傻丫头，再叫人拿一件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珍奇物件。”

“对喔，嘿嘿，看我这脑子，真是糊涂了，夫人您在这等等，我去拿新衣裳来。”

她执意把外氅给明珠穿，自己哆哆嗦嗦地去拿新衣服，明珠想念云英，自己转了转，希望能与他碰上面。

“唉，先夫人真是惨，病死不说，孩子还给了别人，还好她已经不在了，否则看到今日这场面，该有多伤心啊。”

明珠顿住脚步，声音源自她右侧的院子，那是个洗衣房，不知怎的，她自己一个人转到了这里。

提及自己，她便驻足多听听。

今日之场面？是什么场面，是云英出事了么。

她有些按捺不住冲上去的冲动，一丝理智拉住了她，继续听下去。

“是啊，先夫人多好，总是给我们补贴俸禄，我刚来的时候我娘生病没钱医治，还是先夫人帮忙找的郎中，后来治好了，她还问过好几次才放心呢，哪像现在这个，总是不理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乡野出身的农妇吗，据说还是个寡妇，凭什么做咱们殿下的夫人……”说到这，侍女怅然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先夫人真是个好人，怎么好人就不长命呢。”

“也不知道先夫人是怎么诞下小殿下的，一定很苦吧……听掌事姑姑说，殿下是不允许夫人怀孕的。说实话，看到小殿下，我就想到先夫人，想想就有点想哭，那么好的人……如今孩子不是她的，就连名分，也被旁人夺了去……”

她擦眼泪，袖子刚碰上脸颊，便有人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什么名分被人夺走，云英在哪，他不在府上？”

“侧、侧夫人？”

两人没想到，洗衣的时候偷偷说侧夫人坏话被当场抓个正着，眼神心虚到处躲闪。

“没，什么都没……”

争执间，面纱落下，明珠的脸映入二人视线，她们不约而同地愣住，惊呆了。

“夫、夫人！！”